王人傑點頭稱是,麵露敬仰之色道:“也隻有他,才說的出此番道理。”
少女蒼白的麵容微微泛紅,嘴角抿起一道微不可見的笑容,明媚的雙眼透著一絲愛慕道:“不知蒼生叔叔現在身在何方?”
王人傑雙眼隱過一絲悲傷,笑著說道:“芳兒如若想知,便可去問先前的少年,因為我在他的腦海中,窺見前日他與蒼生前輩促膝長談之景。”當然對於從李子歌腦海中得知念蒼生前日羽化的消息,還是隱瞞了下來。
王人傑早就知曉,女兒從小便對念蒼生懷有異樣情愫,隻是沒想到直至今日,她還是如此念念不忘。那喜悅上揚的眼角,情竇初開的眼神,隻聽念蒼生三字,便將先前冰冷化為春水,王人傑心中又驚又怕,心道:既然蒼生前輩將如此重要之事托付於那少年,那少年必有不凡之處,希望他能化解芳兒心中的幻想。或許也隻有被蒼生前輩認可的他才行。”
想到這裏,王人傑輕咳一聲道:“芳兒,為父之所以將蒼穹巨鷹交付與他,一是為了報答當年蒼生前輩的指點之恩,二是因為那少年是前輩唯一的弟子,也隻有此人才知曉前輩的行蹤,故將鷹兒留在他的身邊,以便知曉他身在何處。”說到這,王人傑停了下來,用神念感知了一會,便麵露笑容道:“如今他要去往自由之城參加赤羽群英會。記得芳兒也是要去,為何不追上那少年,一同前往,途中也可打探到前輩的消息。”說完,便閉上雙眼,將手中的幽藍魚竿投入溪流之中,重新垂釣起來。
或許念蒼生在少女心中無與倫比,王人傑話音剛落,少女便解下腰間一精巧的號角,放在嘴邊。
一陣低沉蒼老之聲響起,猶如遠古巨獸的低鳴,悠揚飄遠。不一會,天際一道紫光撲來,隻見一隻翼展三丈的紫羽巨鷹拍打著羽翼,緩緩的飛降下來。巨大的氣流吹散了少女的秀發,少女卻沒有半分生氣,用手摸了摸巨鷹的腦袋,一個漂亮的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巨鷹背上。唇齒輕啟道:“紫兒,我們去自由之城。”
隨著一聲悠遠清晰的鷹唳,巨鷹扶風而上,一飛三百丈,霎時化作黑點消弭於天際。
“女兒,為父隻能幫到這了,不知我所看到的未來,是否能被改變。”
幽藍的魚竿,隨風顫動的魚線,泛著微波的溪水,正如王人傑此刻的心情,平靜中帶著一絲動蕩。
天邊一片黑影壓過,將火紅的天際變為漆黑,王人傑雙目神光閃過,將眼中的金芒隱退,恢複先前藍發紫瞳的模樣。
遮天的黑影紛紛停在王人傑的跟前,身穿青底白紋的俊朗男子翻身落了下來,有如一片羽翼,瀟灑飄渺。
王人傑讚許的說道:“俊傑,事情安排的如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子歌趴在蒼穹巨鷹背上,隻覺耳邊風聲呼呼,兩側白雲急速倒退,宛如置身於睡夢之中。初時生怕被跌落下去,雙手緊抱蒼穹巨鷹的脖頸。但巨鷹飛行時極為平穩,毫不晃動,過了些須時候,李子歌雖敢鬆手,但依舊還是緊貼在背。
出了落神山,便是一片平原,草長鶯飛,晚霞似錦,迎麵吹來的陣陣晚風,雖然淩曆,但李子歌初窺禦氣奧妙,便將體內真氣遊走全身,竟也感到一番愜意。李子歌精神為之一振,抬頭好奇的向著四下張望。他原本開朗樂觀,又是十幾歲的少年,憂愁難過之事從不隔夜。昨日與蒼生生死之別的感傷,今日已經淡了許多,再兼先後獲得法寶丹藥,又是偶遇神女高人,還有這翱翔天際的巨鷹朋友,心中頗為興奮。看著地麵高山變土堆,湖泊似水窪,鳥獸之影渺如沙塵,李子歌不由的彎起身子,便想對著這藍天大地,吹上一曲。隻是當手指觸及腰間,才想起竹笛早已被仙女姐姐所取。摸了摸身上的赤鳳寶衣,嘴角不由的泛起一絲甜蜜溫柔。
如此心情,不由的想起念蒼生當日那首飄渺的歌曲,“風清雲淡,細水東流,···天荒地老,···含羞為誰初放。聽君淺笑允諾,緣係三生,青絲白發····百年江湖,名利愁苦····不若傲視俗上,逍遙自在····”
李子歌憑著模糊的記憶,斷斷續續的唱了出來,隻是此曲尚未記全,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遺憾。
李子歌看著地麵竟是山巒湖泊,絲毫不見人煙行蹤,心中不由一急道:“鷹兄啊鷹兄,前輩說你會帶我去見那名叫鳳炎的人,可是我隻有不足六日的時間,鷹兄你可千萬不要帶錯路啊!”
自落神山往自由之城,沿途六百餘裏,除了湖泊丘陵,便是那廣袤叢林。故李子歌一人一鷹飛行了近二個時辰,也看不到絲毫人煙。
而李子歌身下蒼穹巨鷹乃是通靈之獸,對於他這一番自言自語,竟能明白一二,不由得上下一陣翻騰,嚇了李子歌急忙環抱住鷹脖,臉色一陣蒼白,心跳如鼓。巨鷹高聲唳叫,好似在表達對他的不滿。
而後便是一陣加速,快到李子歌雙眼竟看不清兩邊倒退的事物,隻有如刀的烈風,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