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這些海盜。”
“恰恰相反,海盜救了我的命。”
“哦?”國王挑起一邊眉毛道:“那麼,您所指的那個凶手究竟是誰呢?”
“波伯士殿下,陛下。”
聞言,波伯士不自覺發出一聲強自壓抑的絕望的悶哼。
“您指控的是法蘭西的王儲嗎,爵士!?”國王不知不覺抬高了聲音,他望著波伯士。波伯士臉色慘白,他強自鎮定的顯出一絲笑容。
“荒謬!”波伯士道,“您這樣陷害您的朋友,真令我感到失望!”
“而您,殿下,”查爾斯憤慨地說道。“您先是指使我謀害一位法蘭西將軍,最後又要殺我滅口,居然還自稱是我的朋友,您的兩麵三刀令我感到厭惡;我為自己曾經把你這樣的人錯認為朋友而感到羞恥!”
波伯士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他轉頭看著國王道:“陛下,我的父親,您難道相信這個德國佬對我的陷害嗎……”
“您要我出示證據嗎?”查爾斯不等國王回話,打斷波伯士的話道,“您曾經給我的每一封信、每一張便條、每一條通關的文牒和密令都在我的手裏”他拿出一個紙袋,“——感謝上帝,當初我因愛而癡狂,沒顧得上照您的指示將這些東西燒掉。”
“該死!”波伯士從牙縫裏蹦出兩個仇恨的字眼。他原本就站在國王的身邊,此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操起書桌上的裁紙刀,抵著國王的咽喉。
“不許過來!”他叫道,“你們這些愚蠢幼稚的家夥,怎麼知道我的偉大計劃,你們貪圖安逸穩穩躺在巴黎這隻被腐蝕得透心爛的蘋果中,眼裏隻有日複一日的宴會、宴會、宴會!你們看不到這世界正以什麼樣的速度前進,你們停頓不前、固步自封,卻看不到革命已經扣響了法國的大門,法國王室的未來岌岌可危,而你們卻視而不見!”
“國王陛下,我尊敬的父親,您隻會躲在書房中和親王下棋,對國家的未來卻毫不關注,您為什麼不把它交給我,讓我來保護它呢!”
“交給我吧!父親,我不會令您失望!”
“畜生,放開我,你難道要造反嗎?”國王叫道。
“你要幹什麼,王兄!快住手!”小路易叫道。
“造反?”波伯士笑道,“我為什麼造反,我是王儲、是這個國家的幼主,我何須造反?我隻是提醒不稱職的人及早退位罷了。”他說,“看那個海盜,他已經把外麵的侍衛都放倒了,現在隻等我一聲令下,我的衛隊立刻能夠兵不血刃地包圍凡爾賽宮!怎麼樣,您退位吧!”
書房中一片出奇的安靜,就像暴風雨前令人窒息的平靜。
“現在,您相信了吧!”凱瑟琳突然對國王道。
“什麼?”波伯士莫名其妙。
國王長歎一聲道:“野心能使一個愚者成為智人,也可以是一個智者成為愚人!仔細看看爵士手中的‘證據’,那不過是一疊白紙罷了,而你的行為卻成了無可抵賴的證據了!”
波伯士愣住了,然後,他明白了:“不——”
“是的,”卡布笑道,“現在好戲演完了,一如上帝他老人家的諍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威爾士親王搖頭歎道:“看看你手中的裁紙刀,那不過是把沒開過封的鈍器罷了。”
“您被捕了,哥哥!”小路易輕聲說道,但那聲音足夠使守在門後的侍衛聽見了。
“不——”波伯士嘶啞著嗓子,發出最後一聲絕望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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