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統卡爾霍恩的夫人和其他部長的夫人都對伊頓夫人冷眼側目。她們拒絕拜訪她,在白宮宴會上冷落她,外交使團的夫人們以及國會議員的夫人們,也都是這樣。有些官員勸說總統不要給伊頓在內閣中安排職位,以免引起更多的不快。可傑克遜卻當仁不讓,伊頓曾為他競選總統立下汗馬功勞,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傑克遜是不會做出背叛伊頓的事情的。或許也因為傑克遜欽佩斐姬的勇氣,要是他的愛妻能像裴姬那樣也不至於死於流言了。於是,總統毫不猶豫地任命伊頓為陸軍部長。
而且,傑克遜竟然為伊頓夫人的事專門召開了一次內閣會議,他在會上宣稱她“如同處女一樣貞潔”,要求內閣成員約束他們的家眷,要對裴姬以禮相待。可是,女界的造反並未停歇。副總統夫人以及其他內閣成員的夫人們很快聯合起來,公開表示伊頓夫人是不受歡迎的人,並稱她所造成的風波是一場“伊頓瘧疾”。
伊頓難忍羞辱,準備向總統提出辭職或者遠離華盛頓去國外當一名大使,以平息因為自己而給總統招致的對抗情緒。伊頓夫人則發誓決不讓那些自負的老婦人把她趕走。她的堅定態度再一次贏得了總統的支持。
事態的發展加劇了總統和副總統之間的矛盾。卡爾霍恩本人盡管在極力避免公開個人觀點,但他妻子對伊頓夫人的苛刻的指責總使傑克遜銘記在心。總統認定卡爾霍恩這個“偽道學”一直在暗中搗鬼,“我敢發誓!就是那個傲慢的卡爾霍恩。”到後來,兩人終於分道揚鑣,卡爾霍恩的總統夢隨之煙消雲散了。
而向來精明的國務卿馬丁·範布倫從一開始就站到了伊頓這邊,由此博得了總統的歡心。範布倫曾數次居間調和雙方的矛盾。大約在1831年初,他向總統提出建議:由他本人向總統提出辭呈,使總統迅速擺脫當前的尷尬境地。
起初,傑克遜以為範布倫是在背叛他。但認真思量後,他又覺得這一建議值得采納,並與伊頓等人商議。不出範布倫所料,伊頓當即表示如國務卿帶頭辭職,他也辭去陸軍部長一職。這個辦法顯然會有利於政局穩定,“伊頓風波”就會很快平息下去,而那些反對總統的人也將被解除職務。但總統不願失去兩位得力幹將,隻是改任範布倫為駐倫敦大使,伊頓則改任其他職位。1831年4月,傑克遜總統又要求司法部長約翰·伯裏恩、財政部長薩繆爾·英格海姆以及海軍部長約翰·布朗奇馬上辭職。接著他又任命了5名新的閣員。傑克遜政府獲得了新的開始。
被解除職務的原內閣成員英格海姆等人在報紙上繼續中傷伊頓夫婦,憤怒的伊頓忍無可忍,去找他們決鬥,嚇得他們聞風而逃。不過在4年之後,輿論已開始轉向伊頓夫婦,他們的境況逐漸好了起來。
“老山核桃”挑戰合眾國銀行
1831年,傑克遜總統任命範布倫為美國駐英國大使。但這項任命於翌年1月提交參議院審議時,卻遇到政敵們的為難。他們合謀使讚成票和反對票的票數相等,這樣就為副總統卡爾霍恩提供了一次出氣的機會———由他來投最後的一票,否決總統的任命。可是,這個陰謀適得其反,反而使範布倫爭取了全國民眾的廣泛同情,並使傑克遜較為順利地為他的朋友獲得了民主黨副總統候選人的提名。
在傑克遜第一屆總統任內,美國社會隱藏著一個日後引起一場熊熊烈火的嚴重問題,這就是各州是否有權拒絕國會法令的問題。由於對保護關稅政策的不滿,南部各蓄奴州逐漸形成了要求脫離聯邦的分離主義運動。副總統卡爾霍恩因發明所謂“國會法令廢止權”理論而成為這一運動的“旗手”。1828年,一份出自卡爾霍恩手筆的文件———《南卡羅來納申論》被該州議會通過。《申論》認為,1787年憲法不是由美國人民,而是由13個主權州製定的;這些州在1787年時是主權者,在1828年時仍然是主權者;它們作為主權者,各自有權在它們的代理者即聯邦政府越權時做出判斷。然後,州主權的直接機關,即一個州的代表會議,即可斷定某項特定的國會法案是否合於憲法;如果它不合憲法,州代表會議便可采取措施製止它在本州境內實行。
《申論》的觀點公開後,遭到馬薩諸塞參議員、著名政治家丹尼爾·韋伯斯特的嚴正批駁。傑克遜作為一名老愛國者,更不讚成卡爾霍恩的那套似是而非的陳腐論調。1830年4月13日,在一次紀念傑斐遜誕辰的宴會上,當輪到傑克遜總統致祝酒辭的時候,這位老將軍站起身來昂然挺立,眼盯著副總統卡爾霍恩,一字一句、沉穩有力說道:我們的聯邦———必須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