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誇獎。”書生靦腆一笑,低頭隻瞧地上,不敢再看綠衣一眼。
“公子可是不喜歡妾身?還是妾身的模樣不夠好看,入不得公子的眼,所以公子情願看青石地麵的蘚也不願看妾身一眼。”綠衣撇過臉,泫然欲泣。
不得不說,又漂亮又會示弱的女子,本身就是大殺器,最易引起男人的憐惜。假如這裏是種田宅鬥向,接下來就是三與被三,鬥爭和反鬥爭的故事;假如這裏是玄幻靈異向,接下來就是蘭若寺的故事。丹青破壞氣氛地腹誹。
“不是的。”像被綠衣嚇到,書生後退幾步,還是低頭不看綠衣。
“公子不喜歡妾身,可是妾身喜歡公子呢。”綠衣麵有不甘,撒嬌扭動身子撲了上前,拋出最後的殺手鐧。誰料,靦腆的書生躲開,讓她撲了個空,她看清書生眉宇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整個人平靜下來,像深井的水,波瀾不驚。
原來按照她的猜想,書生不過想在南漪莊找個貌美如花的文雅女子,花言巧語換來一夜貪歡,或是走上求包養道路。
“多謝姑娘的厚愛,但小生不能接受,小生喜歡的是那個台上水袖翻飛的姑娘。雖然跳舞的姑娘如此多,但小生隻喜歡她……”想到之前台上那個水藍水袖,書生目光溫柔,又靦腆起來。
紗幔後又是一陣騷動,舞衣們推出一人,粗使婢女打扮的姑娘踉蹌幾步,朝丹青三人走來,婢女左臉黑紫一大塊,似是胎記。
“公子,我家小姐臉皮薄,不輕易見人。敢問公子可有回信的意思?”
聲音清越,剛才好像在哪裏聽過。
送信時,丹青和她們打了個照麵,個個都是美人胚子,要是臉上長胎記的,定能第一眼就能看見。丹青打量冒出來的婢女,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書生怔了一下,又笑了,這回風輕雲淡的笑容後,耳朵紅了。
“今日觀姑娘的舞有所感,小生樂藝略懂一二,想譜一曲送予姑娘,待明日送來,還請姑娘笑納。”
他的眼睛停留在婢女的臉上,眼睛晶晶亮,極為期待婢女的點頭,雖然耳背散發熱氣,心底惴惴不安,但還是很流利地把話說完整。
“我……”婢女正想應下,卻被身邊的綠衣察覺不適,手肘捅一下婢女的腰眼,婢女會意,改口說道:“我替我家小姐先謝過公子了。”
“不客氣不客氣……敢問姑娘芳名?”
“靈犀。”
書生還想多聊幾句,靈犀就被身旁的綠衣找由頭扯回內院。
沒戲可看,丹青打道回府,回將軍府時,正好路過包子鋪,新鮮出籠的肉包,白肚子圓滾滾,填滿了肉餡,蒸熟的白麵香味飄入丹青的鼻子,雖然她不愛吃肉包,但味道聞起來還不錯,掂量掂量還是掏出幾個小錢買了兩個包子帶給冉孤生。
管家說拂雲一行人還沒回來,丹青隻好先去找冉孤生。
冉孤生和嚴淩餘都在側院,側院是老將軍習武的地方,特地僻出的空地沒有多餘的花草,木樁、兵器架列在牆邊,還有一塊地方是梅花樁。
冉孤生紮著馬步,額角都是滲出的汗珠,雙腿打顫,但是依然堅持沒有偷懶,嚴淩餘練的是槍,八尺木槍對小孩子而已還是武器還是不大趁手,他重複練著出槍和收回的兩個動作。
丹青坐在樹下看他們練了一會,感覺懷揣的包子都溫了再不吃就要涼,便走上前,說:“我給你們帶了包子,一人一個,吃完再練吧。”
冉孤生看了嚴淩餘一眼,嚴淩餘專心致誌無視丹青,又看了眼丹青手中桑皮紙包裹的包子,小臉糾結,最終還是沒有動,眼巴巴瞧著丹青的手中的包子。
丹青不是沒有感覺到嚴淩餘的敵意,她稍稍勾起嘴角,腳步輕快來到冉孤生身邊,“嘴巴張開,啊……”
“吵死了!”嚴淩餘停下動作,喝道。“請你離開。”
“嚴淩餘,你是在吃醋嗎?”丹青快速把一個包子塞入冉孤生的口裏,瞪了他一眼,“不要浪費糧食!”
“丹青,不要以為你是客人就可以胡作非為,這裏是我家。”嚴淩餘臉色更加陰沉。“冉孤生,你過來。”
“嘖,好心多給你買了個包子,不領情算了。喏,這個給你,姑娘我的零花錢請你吃包子了,不許浪費,不然你對不起被作為肉餡的那隻豬,和莊稼地裏農民伯伯辛苦栽種的糧食。”丹青速度把多出的包子塞到冉孤生懷裏,一溜煙跑了。
“嚴淩餘……”冉孤生拿著那隻包子,低聲喚道。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