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艱苦歲月(3)(2 / 2)

就在這同一個地方,海明威還注意到,一個人隻出兩塊錢,就能讓他們為他拔去25顆牙齒,隻要他還有那麼多牙齒可拔。

海明威幸免了這種屈辱之死之後,接下來發表的特寫是六篇捕魚故事。當然,他不是描寫捕魚的樂趣,那樣的文章沒有市場,他在這些作品裏都是站在鮭魚一邊嘲諷捕魚者的愚蠢。

隨著時間的推移,海明威采訪了各式各樣的人物,有政治家、將軍、重要的女性、專替人墮胎的人、演員、常人,采訪了所有那些有事可報道的人。

但是海明威從不僅僅滿足於聽到的話語,要等到他覺得有責任用這些話語繪出一幅圖畫時才會滿意。

海明威寫故事是首先開動各種感官,然後利用那架可怕的打字機作為表現手段。他要寫出女人身上香水的芬芳,氣急敗壞的商人咒罵自己時的模樣,醉漢身上嘔吐的氣味,棄嬰的哭泣。

克蘭斯頓主編談到這位年輕的特寫作家時說:“海明威是個天生的短篇小說家。他什麼事情都肯做,隻要這事真正帶有刺激性。他什麼東西都敢吃,包括蚯蚓、衡蠍等,還有世界上野蠻部落愛吃的佳肴,為的就是嚐嚐味道。”

如果想要了解海明威的為人,就要了解作為作家的海明威,因為他的世界都包含在他的書裏,他筆下的人物都是真實的,都是他認識的,有的和他打過架,有的和他醉過酒。

海明威喜歡描寫驚險刺激的長眠,他經常憑借著自己那豐富的想像力提出一些聳人聽聞的題材。

海明威筆下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他們或者是殺人犯,或者是詐騙犯,或者是妓女和隨軍謀生者,讀者在閱讀海明威的作品時,都要先懂得他們的心理動機,這些動機都是原始的、野蠻的,刺激的,也是最直入心扉的。

“他像雪貂一樣英俊,生就一雙好看的手,那副神情就像一個賽馬師,隻是身體稍嫌超重了一點。”

乍看這一段文字,或許海明威在描寫一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但其實這篇文章揭露的是多倫多的一個大詐騙犯,海明威用十分準確的筆觸描繪了這個壞蛋,字裏行間還透露出一種不偏不倚的喜愛。

海明威的文章節奏輕快,簡潔,而這些在這一時期就已經隱隱的表現出來了。他在寫《殺人犯》中用了類似的語言來描寫那兩個持槍的歹徒。

“出來吧,埃勒。”邁克斯說。

“這兩個小機靈和黑人咋辦?”

“沒問題。”

“你能肯定嗎?”

“肯定。咱們丟手吧。”

“我不喜歡這樣,”埃勒說,“太粗心了。你太多話了。”

“啊,有啥了不起的?”邁克斯說,“尋尋開心嘛!”

“不管怎麼樣,你太多話了。”埃勒說著,從廚房裏出來。那支鋸短了的滑膛槍塞在腰帶裏,在緊繃繃的大衣底下微微鼓了出來。他用帶手套的雙手把上衣扯扯平。

這是從原文中截取了他們的一小段對話,從中可以了解到海明威簡明的結構和他那電報文式的對話特色。

海明威的工作很出色,頗受賞識。但是,他需要尋找一個新的競技場,到生活中去闖闖。

因為在海明威看來,寫作就像獵獅一樣。射這一頭時就想到還要射下一頭。

1920年秋,海明威離開了多倫多,回到芝加哥。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在芝加哥,又會發生一件對海明威影響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