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砥礪自強是擺脫困境的不二法門(1)(1 / 3)

1.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易經》上有這樣一句話:“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意思是說,君子有才能但不使用,而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因為很多事情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等各個方麵的因素都非常好時,才能真正成功。

很多時候,即便身懷絕技異才,也不要輕易顯露,甚至要把自己的才能藏起來,才能真正把事情辦成。曾國藩很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的一生做任何事情都相當謹慎和穩慎,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因為那樣隻會給自己帶來不利的影響。

鹹豐三年,曾國藩初建湘軍時,他很有野心,根本沒想過隻是帶一些鄉兵團勇,隻限於保衛鄉梓,就想為國為家練出一支強大的勁旅。

所以,初到衡州,他就招募了一萬多人。他把自己練勇萬人的情況告訴了自己信任的老鄉江忠源。這將是自己一招製勝、一雪長沙之辱的本錢。但江忠源並不知道曾國藩“藏器於身”的本意,為了向皇上說明剿滅太平軍大有希望,不知深淺地立即向清廷據實上奏,以證明還有比綠營更可靠的軍隊,結果湘軍剛剛練成,船炮未齊,兵馬未全,就被皇帝多次下旨,征調出征。

這個時候,正是湘軍最脆弱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極有可能全軍覆沒,所有心血毀滅殆盡,絕不可輕舉妄動。曾國藩不得不冒著丟官甚至丟命的危險,三次抗旨,不肯成行。結果江忠源守廬州隻等到一千新勇援救,在太平軍強攻下兵敗自殺。曾國藩的老師吳文鎔也因曾國藩未及時救援而戰死沙場。

也許從私人情感上來說,曾國藩此舉過於絕情,但如果從後麵的湘軍的發展和剿滅太平軍的功績來說,曾國藩當時抗旨不遵無疑是對的。當時湘勇水陸兩軍加一起隻有一萬餘人,以這初初練成之一萬多人與當時太平天國的百萬雄師相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湘軍必然全軍覆沒。

這不僅於曾國藩不利,於湘軍不利,更於朝廷不利,於國家不利。因為如果這支軍隊也被太平軍滅亡的話,那麼太平軍勢必長驅直入,直搗京城,那麼國破家亡,也就在所難免。與其最終導致那樣不可收拾的局麵,倒不如先穩住這支軍隊,保護這顆火種,待時機成熟,再行出師,打退頑敵。

俗話說,“聰明外露者德淺,詞華太盛者福薄”,這件事之後,曾國藩更加謹慎小心,更加深藏不露,從不輕易泄露自己的任何想法和計劃,因而讓很多人覺得他城府太深,高深莫測,甚至有很多人極不喜歡他的這種性格。

像左宗棠,原本就是個鋒芒畢露、爽烈非常的人,所以與曾國藩這般城府深藏的人,總是格格不入。但事實證明,恰恰是曾國藩這種有城府、有機心、穩慎小心、深藏不露、藏器於身的人,更容易成就大事,更容易避開險難,平穩越過所有的險灘和急流。

所謂“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就是要學會審時度勢,學會衡量自己的力量,如果時機不對,就要學會藏器,找準時機再出手,才能有最多的勝算。如果自不量力,蠻幹妄行,必然會招致厄難,讓自己陷入險境,這是一向穩慎的曾國藩所不能允許的。

所以,他做事一向以穩為主,鋒芒少而猶豫多,以至於被周騰虎和李鴻章說成“懦緩”。周騰虎說曾國藩“懦緩不及事”。

有一次,李鴻章在與曾國藩暢談時,直率地指出曾國藩病在“懦緩”,即膽子小、效率差,這兩個字入木三分地刻畫出曾國藩的致命缺點。曾國藩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毛病,他說“少荃論餘之短處,總是懦緩”。他對周李二人的判斷是首肯的,說“餘亦深以舒緩自愧”,“駑緩多病,百無一成”。這其實是很多儒士的通病,他們就喜歡辦事厚積薄發,後發製人,反對激進,崇尚穩慎。

曾國藩用兵,就以穩慎為重,極力反對“浪戰”,也就是輕率作戰,不審時度勢,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管大小,不知敵我不明情勢,見仗就打,就是浪戰。唐代杜牧在《罪言》裏說:“最下策為浪戰,不計地勢,不審攻守是也。”曾國藩極力反對浪戰,這也是他的經驗總結。

湖口之役中,曾國藩部輕率冒進,水師輕便戰船孤軍深入鄱陽湖,與江內大船相分離。石達開命令將湖口牢牢關鎖,使湘軍水師內外的聯係中斷,繼而用小劃船圍攻大船,使湘軍大敗,曾國藩座船被圍攻,他身邊的幾個幕僚被殺,幸好羅澤南來救,才匆忙逃至羅澤南營中避難,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家書、奏章等文案全被繳獲。這一戰,兵亡將潰,水師盡覆,座船被俘,船沒糧失,損失慘重,對曾國藩的觸動極大。此戰之後,曾國藩尤其反對浪戰。

曾國荃統兵在吉安前線時,他叮嚀說:“凡與賊相持日久,最戒浪戰。”曾國荃在金陵前線時,他又囑咐說:“總以‘不出壕浪戰’五字為主。”因為這種“浪戰”,根本就沒有把握。曾國藩指出:“凡與賊相持日久,最戒浪戰。兵勇以浪戰而玩,玩則疲;賊匪以浪戰而猾,猾則巧。”而且不管是輸是贏,浪戰都有百害而無一利,士卒不僅會因浪戰而疲困,而且小戰打得太多,拖得兵卒俱疲,影響全軍的鬥誌。與其天天小戰,不如堅而守之,蓄積鬥誌,看準時機出戰,才可一戰而勝。所以,他要求兵卒養足精力,看準時機,待機而動,才能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