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審時度勢,懂得應變才能擺脫困境(3)(3 / 3)

所以,羽翼未豐時,切不可輕舉妄動,更不可炫耀張揚,而應當謹慎小心,仔細權衡,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不做無謂的犧牲。

曾國藩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他曾經說過:“劍戟不利不可以斷割,毛羽不豐不可以高飛。”所以,當自己羽翼未豐時,他寧願抗旨與皇帝抗爭,寧願背負見死不救的罵名,也絕不做以卵擊石的無謂犧牲。

1853年,太平天國西征軍如狂風般進攻湖北。太平軍連克數城,進至蘄州、黃州一帶,武漢危急,鹹豐皇帝坐立不安,聽說曾國藩已經練成水陸兩師,於是緊急下旨讓曾國藩率領湘軍炮船前去支援。

但曾國藩沒有頭腦發熱,更沒有被這個看似難得的機遇衝昏了頭腦,更沒有貪圖美名,輕率冒進。他仔細分析了戰局,決定上疏陳情,拒絕出征。

因為太平軍不僅兵多將廣,而且訓練有素,加之正是氣勢如虹、難擋其鋒的時候,以自己這剛剛練成的一萬多人去與號稱百萬之眾的太平軍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絕無勝之可能。

況且與太平軍爭雄首先是在水上而不在陸上,沒有一支得力的炮船和善戰的水勇,是無法與擁有千船百舸的太平軍相抗衡的,甚至連兵力調動和糧餉供應都會發生困難。因而,曾國藩打定主意:船要精工良木,堅固耐用;炮要不惜重金,全購洋炮。船炮不齊,決不出征。

於是上書給皇帝:“此次募勇成軍以出”,“船炮未備、兵勇不齊”,聲言“事勢所在,關係至重,有不能草草一出者”時,“庶與此賊一決死戰,斷不敢招集烏合,倉促成行,又蹈六月援江之故轍。雖蒙糜餉之譏,獲逗留之咎,亦不敢辭”。

但局勢實在危急。1853年底,太平軍打到了安徽廬州(現安徽合肥市),清軍潰不成軍;轉年二月,黃州的清兵大營被土氣高昂的太平軍攻破,皇帝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催促曾國藩速赴救援。並以嚴厲的口吻對曾國藩說:“朕知汝尚能激發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濟燃眉……試問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時漫自矜詡,以為無出己之右者……言既出汝口,必須盡如所言,辦與朕看!”

可見鹹豐皇帝是真的急於讓曾國藩出征以解燃眉之急,連這樣的激將法都使出來了,但曾國藩並未為其所動,接到諭旨後,仍然拒絕出征。他在奏折中小心翼翼地推托,提出四省共同防禦的建議,並說湖北黃州有太平軍,援兵無法很快到達安徽境內。認為廬州確實為燃眉之急,但論天下大局,則武昌為必爭之地。如果能夠保住武昌,就可以控製金陵上遊,鞏固荊襄門戶,溝通廣東、廣西和四川的餉道。

所以,目前應集合湖南和湖北的兵力,水陸並進,以追為堵,不使太平軍的船隊駛回武昌。最後激昂慷慨地表示:“臣自知才智淺薄,唯有愚誠不敢避死而已,至於成敗利鈍,一無可恃。皇上如果責臣以成效,則臣惶悚無地,與其將來毫無功績受大言欺君之罪,不如此時據實陳明受畏葸不前之罪。”並進一步傾訴說:“臣不嫻習武事,既不能在籍服喪守孝貽譏於士林,又複以大言僨事貽笑於天下,臣亦何顏自立於天地之間乎!每到夜間焦思愁悶,隻有痛哭而已。為臣請皇上垂鑒,憐臣之進退兩難,誡臣以敬慎,不遽責臣以成效。臣自當殫盡血誠,斷不敢妄自矜詡,亦不敢稍涉退縮。”

鹹豐皇帝看了奏折,深為曾國藩的一片“血誠”所感動,從此不再催其赴援外省,並以“朱批”安慰他說:“成敗利鈍固不可逆睹,然汝之心可質天日,非獨朕知。”曾國藩“聞命感激,至於泣下”,終於可以保存實力,不必以卵擊石,做無謂的犧牲了。皇帝的激勵和理解也使他更加致力於湘軍的強大,勤練水師,以求盡快赴戰場與賊逆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