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審時度勢,懂得應變才能擺脫困境(3)(1 / 3)

同治元年三四月間,業已攻占了安慶的湘軍,夾江而下,連克數城。剛剛獲得浙江按察使銜的曾國荃率部渡過長江,於五月初進抵周村,距金陵隻四十裏。太平軍在天京遊擊,可說已是兵敗如山倒。曾國藩接到這一連串戰報,又喜又懼,連連寫信給曾貞幹說:“沅弟進兵,究嫌太速。餘深以為慮。”又對曾國荃說:“弟此次進兵太快,不特餘不放心,外間亦人人代為危慮。”

曾國藩認為世事變幻莫測,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使事業陷入困境,隻有穩慎之人才能防微杜漸,化險為夷。而要做到穩慎,必須有耐性,戒驕躁,時刻如履薄冰。

曾國荃後來打退了李秀成赴援天京的大軍。在雨花台立定了腳跟,並且已經合圍金陵,眼看金陵不日即破,但曾國藩還是很擔心這位急功冒進的弟弟蠻幹。於同治二年(1863)十一月起至同治三年(1864)四月初五日中,五次告誡曾國荃道:“望弟不貪功之速成,但求事之穩適。”“專在‘穩慎’二字上用心。”“務望老弟不求奇功,但求穩著。至囑!至囑!”

一個多月後,曾國荃就帶領湘軍攻破金陵。曾國藩的這些叮嚀,不過是針對曾國荃急功貪利的特別告誡,但同時也說明,曾國藩時時都特別重視“穩慎”二字。他對於穩慎之人,也極為看重。他稱讚蕭啟江道:“閣下一軍,向以‘堅穩’二字著名。”鹹豐十年正月,當湘軍正在迅速進軍時,他寫信給胡林翼說:“十一日全軍獲勝後,羅溪河實已無虞。山內一軍,其妙無窮;腦後一針,百病皆除。但此後仍當以‘穩’字為主,不可過求速效。”

俗話說,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世界之事風雲變幻,處處藏著危機,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使自己陷入困境甚至絕境,而凡事求穩慎則可以使人穩打穩紮,少犯錯誤,更能脫出困境。因此,曾國藩最重穩慎,認為凡事不可過急,“當安詳和緩以處之”。

曾國藩是非常反對速戰速決的。對於“兵貴神速”、“先發製人”的戰術,曾國藩並不以為然,反倒對深溝高壘、以期長遠的後發製人術,推崇有加。他說:“國藩久處兵間,雖薄立功績,而自問所辦,皆極拙極鈍之事,與‘神速’二字幾乎相背,即於古人論兵成法,亦於千百中而無什一之合私心。”為什麼他做“極拙極鈍之事”?因為他認為,“兵,猶如火,易於見過,難於見功”。與其因求神速而立即風過,不如但求穩慎而漸緩見功。曾國藩讚曾國荃說的兩句話為“良為至論”:“穩紮穩打,機動則發。”然後馬上補充說:“然‘機’字殊不易審,‘穩’字尤不易到。”故須極力追求,處處用心。因而對安詳和緩之人、穩慎從容之事,尤為讚同。他稱讚李續賓,說他“用兵得一‘暇’字訣,不特平日從容整理,即使臨陣,也回翔審慎,定靜安慮。”又說:“迪安善戰,其得訣在‘不輕進,不輕退’六字。”

當初他在家守母孝時,張亮基、郭嵩燾、郭昆燾、胡林翼都力勸他出山,應皇命辦團練,但曾國藩左右躊躇,思慮再三,還是具疏力辭,不願出山。也正是出於“穩慎”。因為他覺得自己出山準備不充分,自己一介書生,對於兵法戰事,也不甚了了,出山帶兵,並無十分的把握,所以一直力辭。他對出山的各種擔心,可以從鹹豐二年十一月,他寫給劉蓉的信中看出來,遲遲不赴團練局的真正原因:

國藩之所以遲遲赴局暗諸君子之後者,蓋自七月二十五聞訃,至十一月初五始克釋縞素而更墨絰!若遽趨縣城,既不可以縞素而入公門,又豈可竟更墨絰,顯幹大戾。且局中要務,不外訓練武藝,催收捐項二端。國藩於用兵行軍之道,本不素講,而平時訓練,所謂拳經棍法不尚花法者,尤懵然如菽麥之不辨。而側聞石樵先生之膽勇,及左右與羅山、趙、康、王、易諸君子之講求切實,國藩寸衷自問,實不能及十分之二三。至於催促捐項,無論斬焉在疚,不可遽登人門,即使冒爾從事,而國藩少年故交,多非殷實之家,其稍有資力者,大抵聞名而不識麵,一旦往而勸捐,人將有敬而遠之之意,蓋亦無當於事理。是以再四躊躇,遲遲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