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立誌高遠,好男兒豈能困守一隅(2)(1 / 3)

可以看出,他自改名號,為的是“困知勉行,無失詞臣之體麵”,並能“以文章報國”。這是二十歲時改號的誌向。而十年過去,他仍在自省,惕勵自己,以遠誌自勉。三十一歲時,他在致諸弟書中說:“吾輩讀書,隻有兩事,一者進德之事,講求乎誠正修齊之道,以圖無忝所生。一者修業之事,操習乎記誦辭章之術,以圖自衛其身。”進德修業,為的是什麼?不外乎上為君上分憂,下為百姓安境,中為己身大展鴻抱,以伸大誌而已。

如果說曾國藩的第一次改名是自省自勵、修身自奮、求誌以伸的話,那麼他的第二次改名,就更加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高遠的壯誌和內心的期許:要做國之藩籬!不過,據說這個名字並非他自己改的,而是他的座師穆彰阿幫他改的。正好合他“澄清海內、藩衛國家”之誌,於是欣然從命,從此便改為國藩了。

據史料記載,道光十八年,二十八歲的曾國藩在會試中第三十八名貢士,不久後又在殿試中三甲第四十二名,賜為“同進士”;朝考列第一等第三名(道光帝拔置第二名),授翰林院庶吉士。而當時的主考官,正是當時的朝廷重臣穆彰阿。

穆彰阿,字子樸,號鶴舫,滿洲鑲藍旗人。嘉慶十年(1805)進士。曆任內務府大臣、步軍統領、兵部尚書、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軍機大臣等職,一時權傾內外。同時他也是個極愛才的人,最喜歡招攬人才到自己的門下。《清史稿》記載他“自嘉慶以來,典鄉試三,典會試五。凡複試、殿試、朝考、教習庶吉士散館考差、大考翰詹,無歲不與衡文之役。國史、玉牒、實錄諸館,皆為總裁。門生故吏遍於中外,知名之士多被援引,一時號曰‘穆黨’”。所以一見到有才華的曾國藩,穆彰阿自然有意延攬。

據史料記載,主考官穆彰阿一見曾國藩的文章就非常喜歡,當即給曾國藩一個第三名。名單呈給道光時,穆彰阿又特地將曾國藩大為讚賞一番,道光皇帝一邊聽穆彰阿吹捧,一邊粗看了一下曾國藩的文章,頗覺有意思,就用朱筆畫成了第二名。

曾國藩就這樣順利地入了仕途,他十分感激這位主考官的知遇之恩,當晚就去拜見恩師。穆彰阿接見曾國藩時很是熱情,他先是大加誇獎一番,然後從古之立大事者不光靠的是天分說起,勉勵曾國藩要一生勤於治學,不可懈怠,日後定會大有作為。

這番話說得曾國藩熱血沸騰,他看到了這位恩師對他寄予的厚望,他眼含著熱淚用顫抖的聲音說:“大人的知遇之恩門生永遠銘記,牢牢記住您今晚的教誨,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才。”

這時候,穆彰阿才問曾國藩,“子城”這個名字是誰取的?曾國藩說是祖父取的。穆彰阿覺得“子城”有些小氣,就說要給他改個名字。曾國藩自然喜出望外,遂趕緊說:“請中堂大人賜予。”穆彰阿注視曾國藩良久,鄭重其事地說:“足下今為翰林,我朝宰輔之臣大半出於此地,足下切莫以一名士才子自限,而要立誌做國家的棟梁之才。老夫想足下當改名為國藩,取作國家藩籬之意。足下以為如何?”曾國藩連連點頭、萬分感謝,當即離開座位,在穆彰阿麵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自此之後,曾國藩不僅開始正式啟用“國藩”為名,而且時刻以“澄清天下、藩衛家國”為誌。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做京官的十多年中,處處以國為先,以君為上,為國為君,竭盡所能,日夜兢兢。在京城為官,他交朋結友,訪賢拜師,虛心求學,沉心讀書,關心國事,不斷進言,以伸其誌。不僅在京城同鄉、同年及同僚中留下了相當好的名聲,即便是在皇帝和朝中重臣心目中,也都留下了“好學上進”、“足堪大用”的好印象。

同時,這一時期也是曾國藩學問和識見飛速提升的時期。這期間他博覽經、史、子、集。道光二十二年,他“定剛日讀經,柔日讀史”,所訂“課程”十二項中,專門有“讀史”一項。他讀得最細的是《左傳》《國語》《史記》《漢書》和《易知錄》等等。可以說,京宦十二年,是曾國藩後來實現自己的誌向,成為一代大儒、一代聖賢、一代偉相、一代名帥的堅實奠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