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這是一種多麼難以形容的快樂啊!馬克西姆·高爾基親自給我來了一封信。這不是一封讚揚的信,恰恰相反,高爾基更多地是責備,是指出缺點。可是我在讀完這些令人振奮的辭句以後,卻感到了怎樣的一種力量啊!”
1926年3月,富爾曼諾夫不幸病逝。他的妻子遵照遺囑將他最後一部特寫集《海岸》寄給高爾基,她在信中問道:
“富爾曼諾夫成長了嗎?《恰巴耶夫》和《海岸》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高爾基在回信中說:“這本特寫集文筆樸實、言辭簡潔,描述得很有分寸,富爾曼諾夫的逝世,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可以迅速在文壇上占有光榮地位的人。他的逝世使我痛心。在我國,有價值的人死得太容易和太早了。”
為了得到祖國更多的消息,高爾基還經常邀請在外國旅遊的為數不多的蘇維埃作家到他在索倫多的家中做客。
一天,作家伊凡諾夫被邀請來訪。席間,伊凡諾夫談起意大利的天氣和意大利人的樂觀性格時,表示很是欣賞,高爾基卻表現得很是不以為然,他說:
“通常,意大利人是快樂的,他們溫柔、健談、可愛、有悅耳的歌喉。但是,意大利法西斯分子令人厭惡。和他們生活在一起越來越難。親愛的朋友,我請求讓我回到祖國,是的,我請求回國。在這裏生活真令人煩惱,意大利的氣候也讓我難以忍受。”
高爾基的思鄉之情溢於言表,他無限眷戀著俄羅斯的大地和人民,他渴望著能夠早日再回到祖國的懷抱。
1928年3月,高爾基60歲了。雖然他本人這時不在國內,但蘇俄政府卻為他舉行了盛大的60周年誕辰紀念活動。
在活動中,國內的文學青年舉行了相關的演講和文學比賽,場麵非常熱烈。
高爾基在意大利的索倫多也接到了各方麵的祝詞和各報以及各種著名周刊為他壽辰所發的專號。
他雖然對這種鋪張的慶祝行為並不讚賞,但在他進行文學創作35年之際,能夠受到大眾如此隆重的慶祝還是使他感到很欣慰。
大眾對他的祝賀,不僅僅把他看做作家,更把他看作是一個朋友。他和世界上的許多名人一樣,受到了國家、公共機關,以及各種民眾團體和個人的崇敬和祝賀。
高爾基繼續收到祖國各地發來的信件,他已經成為了蘇俄人民群眾崇拜的偶像。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從遙遠的祖國向他表達了愛戴之情。詩人葉賽寧在信中寫道:
“整個蘇維埃俄國時刻掛念著您,他們在想,您在哪兒?身體怎麼樣了?您的健康對於我們是十分寶貴的。”
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高爾基對祖國的思念也變得越來越強烈,他無法忍受意大利法西斯分子喧囂的遊行,意大利的明媚陽光,也讓他感到焦躁不安。
等他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他開始做回國的準備,但讓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長篇小說《克裏姆·薩姆金的一生》,他擔心回國以後,就會中斷這部作品創作。他在給朋友的信中說:
“我何時回俄羅斯?何時寫完這部已經開了頭的長篇小說?我可能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寫完。”
盡管這樣,高爾基的思鄉之情終於戰勝了理智,在1928年春天,當他剛寫完《克裏姆·薩姆金的一生》第二部的時候,他終於中斷了寫作,於這年5月,離開了索倫多,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