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掌 含淚打字——新“五阿哥”誕生記(1 / 2)

當時我在浴室,已經不知道是洗臉還是擦眼淚,總之感覺自己非常的泄氣,非常的失望難過。猶記得前幾天,麗娜姐才來房裏探望過我,她那時候已經知道,我拋棄了所有機會,完全沒有退路,隻企盼著“五阿哥”。她看到我一個人反反複複,不僅承受著被PK的沉重壓力,還不放棄地默默在研讀劇本。其實她大概也知道,我連“五阿哥”的機會,都快要保不住了。她看到我落寞無助的神情,終於忍不住在我麵前哭了,她覺得非常心疼我,覺得整個過程,對我來說實在太折磨、太煎熬了,她很擔心我會崩潰了。

回想起麗娜姐為我心疼同情的眼淚,我沒有崩潰,我隻怪自己的實力不到位。雙生雙旦中我的戲劇資曆最少,演技最生澀,尤其學習舞台劇的表演痕跡過重,確實是我當時最大的弊病。我不得不麵對自己的弱點,去接受殘酷的事實。我整理好情緒,開始打包行李,把我所有在劇組裏的私人物品,通通都帶走。為了不與眾人麵對離別的憂傷,我隻向當時和我私交最好的王今鐸(《新還珠格格》的柳青)告別。他是我在這段彷徨不安的日子裏,給我最多安慰鼓勵的人。他經常陪我聊天說話,給我信心和勇氣,我非常感激他那時候的陪伴。最後我一個人,悄悄地背著行李,離開了劇組。

這麼長時間和大家一起訓練生活,最後還是遺憾地歸零,回到起點。爸媽見我落寞地帶著行李回家,心裏也已經了然。他們知道我什麼機會都沒有了,全家人打擊都很大,爸媽、爺爺、奶奶都很傷心,家裏瞬間失去了笑聲,每天都生活在低氣壓當中。家人也變得很敏感,生怕說錯話會刺激到我。回家之後,我每天過得渾渾噩噩,最後是如何度過那些消沉的日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印象了。隻記得自己好幾天都不刮胡子,什麼也不願多想,腦筋放空,一片頹廢。

當我離開劇組之後,我輾轉聽說劇組繼續在尋找“五阿哥”。也許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劇組再一次開會,最後在瓊瑤阿姨力挺之下,我又被征召回到了劇組。回到懷柔劇組不久,馬上就要開鏡,但我依然不屬於安全名單。導演非常嚴厲地告訴我們,開鏡之後十天之內,誰都有可能被換下來。我就在沒有肯定能正式出演、極有可能又會被換掉的情況下,剃了頭發,理了光頭。不敢想象,如果終究與“五阿哥”擦肩而過,我頂著大光頭要再去找什麼樣的工作呢?那時真的不敢多想,每天夜裏,隻能對著月亮,心裏不停地和“五阿哥”對話,希望瓊瑤阿姨筆下的“五阿哥”,能活到我的身體來。

於是我就在從未停止緊張的氛圍下,繼續不安地參與了《新還珠格格》的開鏡了。開鏡第一天,第一場拍的就是我騎馬狂奔,要去大理找小燕子,勒馬回首的那些鏡頭。那時候我的騎馬技術還不是很熟練,但已經開鏡,一切隻能豁出去,好好地駕馭馬兒。導演也以他一貫的嚴厲方式,教導我們逐步成長和進步。我也在生澀的狀態下,接受嚴厲的批判和教育。我知道挨罵是新人不能避免的過程,尤其難得有失而複得的機會,再苦、再難,我都必須抓住這次上天給予的曙光,我勇往直前,虛心接受每一天的磨練和考驗。

開鏡後為了讓爺爺、奶奶安心,我打電話告訴爺爺:“劇組開機了,我演五阿哥了!”爺爺光聽到我的聲音,就在電話裏感傷地哭了,幾乎哭得說不出話來。接著電話轉給身邊的姑姑,結果姑姑和奶奶也都哭成了一團,因為他們都知道,我要獲得這個機會,實在是經曆太多波折,太不容易了!家人一直不明白,為何我總是命運多舛?從十六歲到北京開始,每一個機會,都必須經過許多坎坷的過程,才能接近目標。聽著家人為我落淚哭泣的聲音,我就更加地難過了。

其實到這個時候,我還不敢讓他們知道,我隨時有可能再次失去“五阿哥”,我隨時有可能再次打包行李回家。因為開鏡前,每個演員都陸續簽訂了演出合同,也都確定了自己的角色。隻有我還處在備選中,沒有任何穩定的合同和保障。眼看著每個同伴都安定下來出演了,我卻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裏。天天在忐忑的心情下,和大家一起出工拍戲,完全在擔心害怕中摸索前進。這個情況直到開鏡一周之後,當瓊瑤阿姨看過我們拍攝的初剪帶之後,劇組才終於和我簽署了演出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