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京他們一頭紮進信號搖控機的設計工作。路明成來看望過幾次,詢問進展情況。這天,陳自新耐不住,發開了牢騷:“守在這裏象和尚一樣,所有時間都搭上了。”“再過幾天,就可大功告成,”柳一京滿懷信心的說:“到時候,我陪你到張家界去玩玩,那兒風景很不錯,離這兒也近。”陳自新聽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不該亂發牢騷。他暗想,柳副站長不是和自己一樣嗎,甚至還要做更多的事情。想到這裏,他不禁臉紅了,一聲不響地又開始了工作。
下午,路雨婷突然光臨,他倆都頗感意外,起睜大眼睛望著她。
“我怕影響你們的工作,不敢來打攪,你們都好吧,”她笑笑,交給陳自新一個掛號信,不等他們搭話,快步走了。柳一京朝那封信嗦過一眼。“是女朋友來的?”
陳自新臉一紅,心中著慌,說起話來也顯得吞吞吐吐,“是,是,是老師來的。”他盡力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努力掩飾自己的失態,他不想張揚這件事。
柳一京隻是隨便問問,他根本不在意陳自新回答。“嗯,嗯”兩聲後,他又忙開了自己的事情。
好不容易盼到下班,陳自新歸心似箭,回到宿舍,他迫不及待拆開了信,一行娟而的字跡映入眼簾,是麗麗來的。
自新:
自從你走後,我真想你。在睡夢中,經常呼喚你的名字。想到我們四年大學同窗的好時光,我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你身邊,你上次的來信,我早已收到。工作調動的問題,已經打通各個環節,不久,你就要回到我身邊,我們又會重新相聚在一起。當你聽到這消息,我相信你一定十分高興,你再耐心等待一些時候,有關方麵正準備發函。隨信還附有一張半身彩照,照片上的麗麗閃著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深情脈脈地盯著他微笑,他欣喜若狂,拿著照片緊貼在自己的臉上……
半個月後,柳一京他們設計,製作的信號搖控機終於間世,並順利經過有關部門的驗收,鑒定。這晚,白溪站的會議室內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路明成親自主持會議,表彰柳一京他們的成績。路雨婷把兩朵紅綢緞紮成的大紅花戴在他二人胸前。接下來是文藝表演,路雨婷用悅耳動聽的歌喉,朗誦了一首詩:你是三月的小溪/我是溪邊青青的草地/叮咚叮咚的溪水/流進我的心田/也許你是無意的/我的生命卻鋪一層碧綠/也許是無愈的/你滋潤著我/我卻從浪花的腳步中/去努力尋找晶瑩的暗示/你是三月的小澳/我是澳邊青青的草地/執著的執著的/你向大海奔去/我想把心裏話告訴你/又怕水流淹沒綠色的情思/……詩帥,人帥,她的朗誦頗得了陣陣喝彩,爾後,她又演唱了電視連續劇《籬笆、女人和狗》的主題歌,把晚會推向高潮。帶著成功的希望,帶著歡快,喜悅之情,晚會散後,陳自新主動找到路雨婷,約她一塊走走,她有些猶豫,但望著他誠懇的麵孔,便答應下來。
今夜的月色皎好,晚風清涼,宛如少女的羅裙,輕拂人的臉麵。路雨婷穿著半高跟鞋,在他前麵輕盈地走著。這月色,人影激起了陳自新的通想。他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似乎想尋找一樣什麼東西。“雨婷,你朗誦的真好。”陳自新兩眼盯著她,真誠地說。
“是嗎?”路雨婷轉過頭來,含笑的眼睛望著他,故意反問道。
“真的。”陳自新瞪著她,同時又說:“謝謝你給我們帶來了這美妙的歌聲。
“謝我?”她撲閃著大眼笑了,樣子很好看,很天真,“其實,應該謝你才對呀你在這裏做出了成績。”“雨婷,難得你理解我,我真高興,”此時此景,陳自新忘記了一切,一種激情在他渾身充滋著,他癡癡地盯著她。路雨婷臉一紅,黑眼睛閃動著光波,“你願意在這裏幹上一輩子?”她歪著頭嬌媚地問。
“我!”陳自新停頓一下,望著她漂亮的臉龐,言不由衷道,“我願意。”
“真的?”雨婷驚喜地問。
“嗯,真的……”陳自新含含糊糊的回答。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喃喃道:“雨婷,你真好。”他耳語般的聲音,這溫柔的情感使路雨婷陶醉了,她身不由已的投進他的懷裏……
這一晚,陳自新回到指舍,翻來覆去睡不著,躺在床上,凝望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他胸口還在突突的跳動,他感到這樣去吻了一個姑娘,是不慎重的,也是不負責任的,但他繼爾又想。管它呢,這是她自覺自願的、我又沒強迫她,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他暗罵自己還這麼老氣。於是,又心安理得安穩睡去。路雨婷似乎在故意躲著柳一京,對他失去了往日的熱情。平日見了他的麵,要麼遠遠避開,要麼汕汕搭說幾句,便稱說有事匆匆走開。柳一京覺得這裏麵必有緣故,好幾次想找路雨婷深談一次,但都沒有做,和她說什麼呢。他沉默了,在沉默中他感到某種不祥之兆。這些天來,陳自新總是那樣心神不定,難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天,他到路明成家去,剛走到門口,屋裏傳出路明成的喝斥聲:“你和一京好好的,怎麼又去找陳自新,一京那點比不上他。這下好了,你好好瞧瞧這調令,陳自新通過他女友的爸爸,開後門將他從這裏調走了。“屋裏跟蓉傳來路雨停低低的哭聲。柳一京轉身想離開,路明成看見了他,叫道,“一京,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這是陳自新的調令。”說著,他走到門邊。柳一京隻得硬著頭皮走進房,站在路明成的身邊,路雨婷淚眼潸潸地在那低聲抽泣,抬頭見柳一京來了,她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閃身進了另一間屋子。
“師傅,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這事不怪雨婷,你不能放陳自新走。”他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