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一抹璀璨的紅(1 / 2)

夜靜如濃墨般憂愁。

素衣女子換上一襲玄衣,攏好的如綢似緞的墨發,鬆鬆垮垮地用黑色的綢帶紮好。素手輕撫過骨腕,原本深紫色蜿蜒的血脈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隻是唇色還是蒼白無力的模樣。

翌日,世子皇朝策大婚,本來打算盡早回去,放棄求娶那個不堪的安落公主的使者們,聽聞那日殿上的絕世女子要與聞名天下的公子策成婚,當下,顧不得許多,便要留下參與婚典。

這次的典禮極為盛大,甚至有人說,比當年先帝立後的排場還要大。

隻是那名不同流俗的女子卻穿了玄色的華服以代替婚服,這是咋個意思?不過使者們不在意這些,倒是真心希望女子能夠幸福。

金殿前,皇朝策執手握住女子的手,勾唇淺笑,這是他能夠給她的。

沒有繁複的禮節,殿中,皇朝策‘不勝酒力’,被眾人推進新房。

紅燭燃燒著熱淚,汩汩流下,像嫣紅的血液。

床前赫然坐著個玄衣女子,黑紗拂麵,讓人看不清神色,見男子過來,玄衣女子舉起手中的杯盞,遞給男子。

皇朝策輕笑,接過飲下。

覆上女子的麵紗,隻見女子瑟縮一下,“別怕。”皇朝策扯下那層礙事的東西,陡然雙眸睜大。

“你,綠意?”

“是啊,世子竟還記得綠意?”女子巧笑倩兮,隻是目光中的一抹陰狠令人望而卻步。

“她呢?”皇朝策麵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啪”一聲鼓掌聲自門外傳來,隻見一襲黃袍的小陛下走進來,嘴角掛著無害的微笑,“沒想到世子殿下竟然還是個癡情之人,死到臨頭都不忘記那個女人。”

“陛下將她怎樣了?”

“皇朝策,你未免太過自以為是了,那個女子是誰?會甘心留在你身邊,她可是玄國長公主,昭國帝女,至於今日的安排,不過是她與朕之間的交易,用你的命來換十萬大軍的兵權,記得當初,她可是毫不猶豫便答應了。難為世子如此惦記著他。”

皇朝策身體漸漸發軟,眼前亂成一片。那杯酒……。

小陛下拍了拍手,眼中流露出一抹興奮,“皇朝策,你壓製了朕這麼多年,就沒想過有今天麼?”

皇朝策身體滑落在地,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眼神緊緊盯著那個老成的孩子,歎了口氣,輕闔上的眼,仿佛是憐憫的神色。

“來人啊,世子妃叛國,世子策欺君犯上,打入死牢,擇日問斬。”小陛下的眼中有了癲狂的神色。從今天開始,這燎國上下皆是他說了算,再也不用看人臉色。今日起,他便是真正的燎皇。

… …

冷風颯颯的吹,一襲玄色穿於各色的花間,這裏便是殺手閥的總舵——“醉花間”,可不要小瞧了這裏的花,可能隨便一個品種都能瞬間置人於死地。當然,殺手閥很多獨門秘藥也是從中提煉。

百裏傾墨一襲玄衣如墨,輕點花叢,卻絲毫不沾半分。

不多時,便到了類似一個穀口的地方。

抬頭看了眼穀上眾人,輕輕一笑,看來那名女子已經告訴過穀中人了。

冷清的聲音自空中響起,“昭國女祭司拜見閣主,望各位放行。”

一蒼老的麵容看了一眼穀下的女子,眉頭一皺,“祭司大人何時與我閣主有過交情?”

女子微微一笑,“你們閣主出門還要向你們報備麼?”

“你這女子好生無禮。”一年輕人高喝。

“放肆。”老者瞪了一眼莽撞的年輕男子,又看向百裏傾墨,“大祭司既是要見閣主,老夫也醜話說到前頭,閣主現在形似癲狂,若是傷了大祭司,我們殺手閥…”

“本司自然不會讓你們負這個責任。”百裏傾墨道,看來這幫人把自己當做南宮璟在外麵惹下的情債了。情人之間,臨死前見一麵倒也是在不過分,那名女子倒是心思敏捷。

隨著花簾緩緩打開,那些人就完全消失了個幹淨。百裏傾墨隨著仆從來到山穀的另一端。

入目,手腕粗的長長的鎖鏈穿石壁而過,係在男子的腰間,頸上,幾乎全身都是冰涼的鐵鏈。

紅衣男子仿佛睡著了一般,驀地輕微移動,身後的仆從驚慌的退下,卻仍是站在不遠處,百裏傾墨冷哼一聲,看來還是不放心的監視著呢。

一步一步走至男子麵前,麵前的男子比之初見憔悴了太多,瘦削的麵龐,嫣紅的唇,細看之下,竟是被咬破。麵上是妖冶的紅色蓮紋遍布。究竟是怎樣的毒,竟可怕至此?

發絲淩亂的垂在腰際,迎風而舞,百裏傾墨一滯,眼前的景色竟似畫中人一般,不愧是傳聞中的公子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