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赴美培訓,榜上有名(3)(2 / 3)

在我們離開威廉斯堡市的時候,亨利一家人請我們在家裏吃晚餐,還特意作了中國的麵條等,為我們送行,非常友好,給我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和回憶。

還有一個美好的記憶是在紐約,我穿著國民黨的美式軍裝,提著一個皮包,在地鐵車站換車。這時,有一個美國小姑娘,大約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非常活潑、可愛,她跑過來說:“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我說:“謝謝了,我的包很輕,我自己可以拿。”但她不由分說,接過我的皮包,很熱情地問我到哪裏去,然後一直把我送到了我要去的地方。

所以,我的感覺是美國的老百姓對我們非常友好。但也有些人很不友好,那些人看不起我們這些黃皮膚的中國人。

如我們去美國時,一路上,從印度坐船到洛杉磯上岸,然後坐火車到華盛頓,從重慶算起,途中走了一個多月。頭發長了,我去理發,理發館裏有個長凳子,我就坐在上麵。我前麵有五六個人,輪到我的時候,理發師不叫我,而叫我後麵的人,我問他怎麼不叫我,他就是不理你,真是受屈辱啊!作為一個中國人,怎麼受得了這個?一氣之下,我起身就走了。

當時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的物資供應也很緊張,沒有黃油,是用植物油代替的,是假黃油時代。吃飯的時候,我說了一句:“今天我們要是能吃到真黃油就好了,就高興了。”旁邊桌子的一個美國人搭茬說:“要吃真黃油滾回你們中國去吃。”本來就是假的黃油,還這樣蠻橫無理。

在美國,北方和南方種族歧視的形式不一樣,在南北戰爭中林肯打勝了,北方在種族歧視方麵稍好一些,而南方種族歧視很厲害。我們回國的時候要乘船到南方的一個叫新奧爾良的港口城市,在這個城市的有軌電車和無軌電車上,白人和黑人是不能坐在一起的。有一次我們走到黑人車廂裏,黑人就笑我們,我們問:“怎麼回事?為什麼笑?”他們說:“你們不知道,這是黑人車廂,我們歡迎你們,但你們走錯了車廂。”我們才知道,如果是黑人跑到白人的車上,會挨打的。還有在電影院,樓下是白人座位,樓上是黑人座位,樓上、樓下是分開的。

一個國家不強盛就會被人家看不起,在美國,這一點留給我的印象很深。與現在我們中國的領導人出國訪問,受到的尊重、重視相比,我感到我們是真的強大起來了。

回到祖國

(1947年)

在普·惠待了半年多,1947年,我結束了在美國的學習,回國了。回國坐的是輪船。我們先從威廉斯堡坐火車到華盛頓,中途換了一趟車,就到了2005年美國受災最嚴重、受到最大的風暴襲擊的地方———新奧爾良,在密西西比河的口上,那個城市比河床低,所以風暴一來就把整個城市淹了。我們就是在那個城市等船,那個船是美國專為第二次世界大戰運送物資的貨輪,叫自由輪(號)———LIBERTY。

乘船從大西洋經古巴穿過巴拿馬運河,就進入了太平洋,到洛杉磯停了一天。我在巴拿馬運河的船閘那拍了不少照片,回國以後,在上海照相館洗印時,結果底片讓照相館搞丟了,照片在“文化大革命”中也沒有了。照相館給我洗印出照片後,還從中選了一張放大,陳列在他們的櫥窗裏。我有一次在街上走,看到櫥窗裏的照片,“咦,這不是我的照片嗎?”不過後來這些照片都沒有保留下來。

這一次在海上走了56天。在船上,我不會打牌,別人打牌消磨時間,我就照相。我身體好,不暈船,大風大浪也不在乎,我照樣看海鷗、看海裏的金槍魚,還有就是看書。就在這50多天時間裏,我讀完了一本美國新出版的《齒輪設計》。那次,我們同船回來五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