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表演,常常博得滿場一片片掌聲。她又會演戲,最後被調進了劇團。
在劇團裏,她堅決執行黨的指示,隻演進步戲、抗日戲、不演反動戲。有一回,有一個人編了個反動戲,劇名叫“新生”,劇中需要5個女角色,而劇團演員中隻有6個女的。沈銳在特務們的心目中,早已被列為“頑固分子”,她估計:這次團裏一定會要她參加演出,借此在政治上糟踏她。怎麼辦呢?不能演!決不能演!她想趁機逃跑,但特務嚴密監視,無機可乘。最後她決定自傷,想辦法從高處摔下來,把腳扭傷,這樣就不能強讓她演出了。
所幸,劇團的特務不知出於什麼考慮,最後沒有讓她擔任演員,沈銳這才鬆了口氣。
不料,特務還是沒有放過她,他們要沈銳在演出時擔任幕後提詞,並警告她:“不許搗亂!”沈銳心裏拿定主意,隻提一般的台詞,決不提內容反動的台詞。
一次,演出開始了,敵人在台上台下布滿了便衣特務,嚴密監視舞台工作人員,氣氛緊張。哪個人不聽指揮,特務便破口大罵,動手就打,沈銳沉住了氣,遇到反動台詞,就含糊帶過。誰知道前台的戲剛演到某一場時,演員忽然忘掉了台詞,而這段台詞恰巧是很反動的,沈銳堅決不提示。一時間,舞台上出現了冷場,演員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觀眾裏發出了“噓噓”
聲,劇場裏登時秩序大亂。劇團的特務團長劉治漢和一個特務總幹事汪光複氣呼呼地衝到後台,指著沈銳大罵,一個特務伸手給了沈銳一拳,從她手上奪過了劇本,交給邊上另一個人去提台詞。後來,沈銳從一個叛徒口中得悉,當時劇團的特務曾打算立即把沈銳拉出去槍殺,因演出正在進行,終於沒有下手。
從此,沈銳在劇團裏的日子比過去更難過了。敵人不停地打擊她,辱罵她,認定她是“破壞分子”。有一次演出時,幕布失火燒了起來,特務便懷疑是沈銳縱的火,把她關進了土牢,後來查明縱火的不是她,才算了結。
集中營裏的女囚們,除了種種苦役以外,還有一種男囚們未曾遇到的精神折磨,這就是特務的糾纏與追求。
女囚隊裏的姑娘們大多在20歲上下,個個長得水靈秀氣,革命隊伍的教養,更使她們具有一種高尚的氣質與修養,她們與那幫醜惡、庸俗而又愚昧的大小特務們的官太太們,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特別是女囚中間有幾個年輕姑娘,既長得漂亮,又才華出眾,多才多藝,尤為引人注目。沈銳就是其中的一個。
於是,有些年輕的特務,就如同著魔似的,他們不顧集中營裏的禁令,以各種方式,死死地追求這幾個姑娘,中間不免鬧出了不少笑話。
沈銳也沒有擺脫這個命運。
女囚隊裏的特務訓導員原來是一個外號叫“狼”的家夥。後來“狼”調走了,來了一個叫鄧永澍的年輕人接替。此人20多歲,長得倒也端正精神,他沒有“狼”那樣陰險凶狠,有時也流露出幾分對女囚們的同情。但國民黨長期灌輸的反共教育,在他心裏深深紮下了根,把他塑造成了一個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他來到隊上後,幾次找沈銳談話,企圖說服沈銳,他以為坐在他麵前的這個十八九歲的漂亮姑娘,一定是容易對付的。不料幾次談話都使他碰了壁,沈銳犀利的責問,反而把他逼得無言以對。說實在的,在這個年輕特務的頭腦裏,也隻有幾條幹巴巴的反共教條,再也說不出多少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