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緊跟著又是一腳。
看了看凹陷進去的車門,趙瘋子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以後不再是什麼世家公子,而是一名普通的高中老師了。這兩腳下去,恐怕直接踹掉未來幾個月的工資了吧?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幹。即將身為一名神聖的教務人員,他還是希望平頭男能給自己一個以德服人的機會,所以敲了敲車窗,接著問道:“大概再三腳左右,你的車門就要廢了。你確定不給我一個欠你人情的機會,下來讓挨三拳嗎?”
平頭男感覺警察再不來自己也快瘋了。幾次想擼起袖管衝下車去與這瘋子大戰三百回合,但一想到那兩腳把車門踹出個坑來的恐怖武力值,再合計一下自己平時玩學生妹被掏空的身子板,他決定還是躲在車裏做最後的掙紮。
薑晚妝搖搖頭,轉過臉去不忍看接下來的場麵,卻也沒有上前阻止。她和趙慶之雖然都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的主,但她兩有一個非常類似的地方,就是自私。
如果硬要為今天這起暴力衝突找個理由,那隻能說瘋子死了爹,心情不好。而她正好又很護犢子。這外甥雖說沒血緣關係,但怎麼也是自己叫了快三十年的姐姐肚子裏掉出來的主。所以這犢子她得護,也該護。
不過話又說回來,敢出言挑釁玫瑰,就要有被紮傷手的覺悟。歸根究底,隻能說這位R8平頭男在一個不正確的時間,惹了兩位不正常的人罷了。
兩人就像事先配合好了似的,薑晚妝剛剛把頭轉過去,趙慶之便抬起腳狠狠地往車門踹去。
哐哐哐,和剛開始估計的一樣,連續三腳過後,不堪重負的車門終於在一陣呻吟聲中結束了他為主人拖延時間的光榮使命。
看著車裏故作鎮定的平頭男,趙慶之彎腰低頭,鑽了進去。
片刻後,裏麵便響起拳拳到肉以及一個男人被捂住嘴巴發出的沉悶嘶鳴聲,就像一隻被塞住嘴正在閹割的公豬叫。
既然被稱為女王,這樣的場麵薑晚妝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都說正午的太陽是會化妝女人的天敵,她卻渾然未覺,慵懶的倚靠在車邊,任由輕風吹拂起長發,耀眼的陽光灑在臉上,沒有任何瑕疵,就像一塊羊脂美玉。就著男人被毆打的呻吟聲,她掏了根煙含在唇邊,但想了想那個小瘋子,最終還是沒有點燃。
五分鍾以後,車裏平頭男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看是失去了知覺。
滿臉是血卻不願去擦的趙瘋子一臉微笑的從這裏鑽出來,接過小姨遞來的煙,邊抽邊笑,看起來就像一個還沒成熟的大男孩。
“老家夥以前告訴我,趙家出來的種,行事要頂天立地,做人要對得起良心。他還經常摸著我的頭說,趙家男兒在外絕不能仗勢欺人。要打,得有個正當理由。要踩,也得踩比自己強大的目標。所以以前每次踩人都是先找到比自己強的,然後千方百計想一個他為何天怒人怨的理由。這一踩,就是二十六年。”
“可如今我恃強淩弱了,那個說要對我用家法的老家夥卻是去了哪兒呢?”
薑晚妝沒有開口接話,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勸。活了快三十年,腦海裏裝滿了《貨幣戰爭》,《魔鬼經濟學》,《新月集》,《飛鳥集》等一些或深奧或優美的詞彙,唯獨沒有任何關於教人如何去關愛晚輩的內容。甚至剛才在車上勸慰小瘋子的那席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能是大腦一瞬間搭錯了弦。
沙沙沙。
兩人正沉浸在各自的情緒中,國道公路護欄旁的半人高草叢中突然傳來了些許響動,一個看起來大約四五歲的小屁孩從那裏鑽了出來。
小屁孩臉上和身上都髒兮兮的,穿著破舊,衣服上打著補丁,屬於典型的農村兒童。
趙慶之看了一眼小屁孩,眉頭一挑,沉聲問道:“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
小屁孩傻傻的點點頭,一條鼻涕從鼻孔中流出來,又哧溜一聲吸了回去。
趙慶之手指一彈,煙頭在地上濺起燦爛的火花,然後帶著一臉微笑,向著小屁孩走去。
靠在車邊的薑晚妝見狀不由皺起好看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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