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涼月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絕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男人和女人在思想上完全是南轅北轍,許慕原隻覺得自己為了大周朝,甚至都能夠忍受她的白眼與怠慢了,她怎麼一點委屈都不能忍受,“到時候到了你們家,發生了什麼,你直接與宋大人說就是了,雖說宋大人如今任揚州知府,但我卻對宋大人有所耳聞,說是宋大人正值清廉,備受揚州百姓稱讚……”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宋涼月打斷了,“不行,你說什麼都不成,我不知道巡撫大人為什麼派人來找你,但我不能讓我爹爹攙和到這種事情裏麵來,你是皇親國戚,就算是得罪了巡撫大人,有皇上,有太後娘娘,有瑞華長公主在,你們安平侯府什麼事不會有的。”

“反倒是我們家比不上你們安平侯府,我爹爹隻是四品的知府,若是巡撫大人怪罪下來,想要刁難我爹爹那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她可不能再像上一世那般,引狼入室了。

許慕原則戒備看著她,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出生安平侯府?”方才,他可沒有自報身份。

糟了!

宋涼月心中暗道不好,沉了沉心思,抬頭看著她說道:“你聰明,我也不笨,至於我是怎麼知曉你身份的,為何要告訴你?”隻怕說出來了也沒人相信罷!

許慕原臉上浮現出幾分戒備來,不過轉而一想,方才連陳毅都承認了眼前女子乃是宋家姑娘,想必是錯不了的,隻要自己到了宋府,那就安全了,“你怎麼知道我身份的,並不重要,如今你曉得我的身份那就更好辦了,我娘乃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外祖母是太後娘娘,就算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我們安平侯府想要保住你爹一個小小的揚州知府,並不算什麼難事。”

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嘛!宋涼月含笑說道:“隻怕世子爺這身份遠不如自己想象中這麼好使,要不然,外頭那群人怎麼追著你不放?”

許慕原挑了挑眉,低聲道:“是些朝堂上的事情,我說了你也不懂。”

“哦?是嗎!既然這樣,世子爺又何必央求我幫忙?”宋涼月淡淡一笑,明媚的臉上泛起幾分譏誚來,“可世子爺怕是太小瞧我了些,如今依照安平侯府的權勢,這京城之中敢打安平侯府主意的怕是沒幾人,更不要說如今年關將近,世子爺親自來江蘇,就算是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曉得,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說著,她微微昂起頭,看著許慕原,“所以我懇求世子爺,不要讓我爹爹卷入這場是非,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朝堂上的事情由你們去鬥去爭去奪,不要將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也牽扯進來!”

半晌,沒有人說話,因為房梁上太過於昏暗,宋涼月甚至看不清許慕原臉上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許慕原在開口,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笑意,“沒想到你看起來傻頭傻腦的,倒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就算是我們安平侯府這次受了牽連,保不住宋大人,不還有蔣國公府和寧王妃娘娘在嗎?你膽子怎麼這般小?這件事事關數百萬江蘇百姓,難道你想因為一個人的私欲,讓數百萬百姓跟著受苦嗎?

“我隻是一屆弱女子,沒有那麼寬廣的胸懷去惦記江蘇百姓,我想要的隻是一家人齊齊整整。”不是宋涼月膽子小,而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更別說,那許慕原壓根就不是什麼草繩,那就是一條毒蛇。

說著,她垂下頭,掩下了眼中的寒意,“而且,我說不行就不行,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帶你去見我爹爹的,我就算是在揚州,也曾聽人說起過安平侯府世子三歲識千字,五歲能作詩,七歲能上馬殺敵,乃是一聰慧至極的人,若真的這樣,你自然有本事安安穩穩回到京城,又何苦將我們宋家也拉下水呢?”

這一頂高帽子戴下來,氣許慕原沒話說了,若他執意要跟著宋涼月去宋家,豈不是承認他是個冒牌貨了,“既然姑娘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了,放心,等到天黑我就走,到時候我是死是活,不勞姑娘費心!”

宋涼月倒是壓根就沒想費心好嗎?她倒是巴不得許慕原能死了,這樣也能少禍害別人!

這一世,她沒選擇找許慕原報仇,一則是自己實力不夠,不管怎麼說,許慕原都是安平侯府世子,是皇親國戚,自己傻乎乎上去報仇,豈不是以卵擊石?到時候,隻怕是沒能報成仇,反倒將宋家也給拉下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