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胡子也不好辯駁什麼,不輕不重賠了幾句道歉的話之後就走了。
可是把胡嬤嬤給氣壞了,“原先就聽說著江南巡撫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手底下的一群人更像是草包似的,哪裏像是朝廷的人,活脫脫就是土匪,好在沒在姑娘屋子裏搜出什麼不相幹的人來,要真的搜出來了,豈不是連帶著咱們也都成了謀害巡撫大人的同案犯呢?”
宋涼月也覺得心有餘悸,淺笑著說道:“也不礙事,反正人都已經走了,與他們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當呢!不過靈隱寺雖是寺廟,到底也是在荒郊野嶺,不太安全,嬤嬤,等我換身衣裳,咱們快些去上香,明兒一早就趕緊回去罷!”
胡嬤嬤自然是忙不迭應下來了,闔上門就下去準備了。
待她走了,宋涼月這才長籲了一口氣,可卻聽到屋內傳來了一聲譏誚聲。
“什麼聲音?”宋涼月大驚,四處瞅了瞅,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屋內又傳來了聲音,“原本我還以為你有幾分小聰明的,沒想到你和那群草包也不相上下!”
話畢,他譏誚道:“抬頭,朝上看!”
宋涼月抬頭,果然見著寬寬的房梁上探出一個腦袋來,冷聲說道:“你既然說那些人是草包,那你躲著他們做什麼?難不成你連草包都不如?”
方才許慕原什麼時候從床上下來的,什麼時候上的房梁,她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她雖曉得許慕原師從大家,是個高手,但從來不知道許慕原小小年紀就有了如此造詣。
許慕原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們是草包不假,可我卻從來不承認自己連草包都不如,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了,更別說他們外頭那麼多人,要不是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就連領頭的陳毅都不是我的對手!”
這種事,宋涼月從來都不曉得,也不想曉得,沒好氣道:“如今他們都走了,你也快走罷。”免得連累了她!
許慕原卻是在橫梁上換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說道:“走?走到哪兒去?外頭的人都在找我,我現在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說著,他看了眼宋涼月,隻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倒是有些意思,“方才我已經想清楚了,現在我在揚州,是江南的地界,如今外頭四處都是搜查我的官兵,僅靠著我一己之力想要回到京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然後呢?”宋涼月表現的很淡漠,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已經幫了你一次,難道還要我幫你第二次嗎?還是你想要耍賴,恩將仇報不成?”
上一世的她在許慕原跟前一直都是內斂的,文靜的,甚至是帶著幾分討好的,就連當初的矜貴,也是怕被人瞧輕了所故作拿捏的,從未像今日這般口齒伶俐。
許慕原雖是在蜜罐子長大,備受太後娘娘和瑞華長公主寵愛,但安平候卻是個曉得分寸的,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將他甩到軍營中曆練,這身份,自然是隱瞞下來,但出身世家的公子哥和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氣質那是截然不同,因此,他也吃了不少苦頭。
如今這點小小譏誚對他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恩將仇報?方才我也聽明白了,你是宋家的姑娘,爹爹乃是揚州知府宋大人,江南巡撫乃是宋大人的頂頭上司,將我告發出去,江南巡撫因此信了你宋大人的衷心倒還好說,可要是江南巡撫多心,或者我一口咬定宋大人是我的同黨又該如何?”
說著,他瞥了宋涼月一眼,淡淡道:“所以,你壓根就不是為了幫我,而是為了自保,保住宋大人而已,不過我也並非冷血無情之人,隻要你再幫我一次,日後我一定有重謝。”
宋涼月倒也不意外,“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幫與不幫在她,許慕原又能將她怎麼樣?
許慕原淡淡道:“如今陳毅他們沒有抓到我,回去也交不了差,我想他們一定會在揚州大肆搜查的,城門更是重中之重,如今你覺得依靠為一人之力能夠出的了揚州城的城門嗎?更不要說揚州距離京城路途遙遠,誰知道路上會出什麼意外?所以,我想暫且在你們宋府住一段時間,等著風聲小一些了再回去。”
他不是不知道他娘瑞華長公主和寧王妃關係不大好,但男人做事,哪裏有那麼婆婆媽媽,
若是叫他手上的東西落到江蘇巡撫手中,隻怕這江蘇百姓又得在水深火熱中生活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