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戰後難得的休閑度假(2 / 2)

經過了一段時間,小船到達了目的地,一個夢幻一般的小島,男人們在空船的旁邊換衣服,女人們在水草的旁邊換衣服,居裏夫人在清澈的深水裏遊泳,那是再理想不過的地方了。

居裏夫人以其輕捷的遊泳本領而感到自豪,她與索爾本的同事間暗地裏存在著一種運動競爭。

在羅斯夫拉的小灣裏,居裏夫人觀察到,那些遊“舊自由式”和“蛙式”遊得不錯的學者及其夫人,除非遊不動了,在一處飄浮,而是不顧一切地向前遊。她嚴格地估量著對手們遊泳的距離;雖然她從來沒有公開提議比賽,她卻是要訓練自己去打破大學教授們的遊泳速度和距離的紀錄。

居裏夫人在遊泳之後就吃一大片幹麵包,然後躺在那裏曬太陽。小島上的風景真是美極了,好像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地方,海水也比別的地方要藍得多。

快到18時的時候,居裏夫人走下海岸,再洗一次海水浴,然後穿上衣服,從那個老是開著的大門走進塔山。那裏有一扇朝著海灣的大窗,窗前有一個年紀很大、很聰明,而且很好看的婦人瑪裏麗埃夫人坐在圈椅上。她就住在這所房子裏,每晚在這裏等候航海的人回來。居裏夫人坐在她旁邊等待著遊艇在蒼茫的海上出現,船帆被落日染成了金色。

登岸之後,所有乘客的手臂都被曬成了古銅色,從他們每個人興奮的狀態來看,就知道他們經曆了不平凡的小島旅遊。

那裏有一種遊戲使得大家為之興奮,所有的人,連那些年歲已高的老人也會參加,無論你的學曆有多高,無論你是否獲得過諾貝爾獎,在遊戲裏都一文不值,必須忍受著各種處置,而且會被當做奴隸去看待。

吃完晚餐之後,居裏夫人穿上那件她穿了15年或20年的毛茸茸的鬥篷,和她的女兒們臂挽著臂,大踏步走下那些黑暗的小徑。這三個人影又到了塔山。這些拉古埃斯特人第三次聚集在那間公用的屋子裏,圍著桌子,由一個口袋裏拿出寫在硬紙板上的字母,拚成複雜的字。居裏夫人精於做這種“文字”遊戲,她總是優勝者,兩邊的人都爭著要她。還有別的移民聚在煤油燈周圍看書或下棋。

過大節日的時候,有業餘的作家兼演員在人們麵前解字謎,唱帶有表情的歌,演出紀念這一季中英勇事件的活報劇。兩隻小船的令人興奮的比賽;冒險移動一塊阻礙碼頭的很大的岩石——這是一些非常興奮的技術人員費了很大的周折才順利完成的行動。

由光線、歌曲、稚氣的笑、美好的寧靜把青年和長輩團結在一起的自由的而且無拘束的友誼造成的這種獨特的魅力,這種差不多沒有事情發生的生活,天天一樣,卻在居裏夫人和她女兒們的心裏,留下很豐富的回憶。

雖然環境極為簡單,但卻永遠覺得它代表最大的享受。索爾本的聰明的運動家們,在布列塔尼這一角,由海洋得到最生動、最文雅、最稀有的樂趣,這是任何百萬富翁在任何海濱不能得到的。

而且,因為這種盛舉的背景不過是一個可愛的村莊,這種輝煌的成就還應該歸功於每年聚在那裏的學者。

在拉古埃斯特,連眼光最敏銳的觀察者也分辨不出大學者和普通研究者、富人和窮人,在布列塔尼的日光下或波濤中,一次也沒有聽見人談過錢。

查理·賽諾伯斯,給人們最崇高和最審慎的教訓;這個慷慨的老人並不自居是某些理論或學說的保護者,然而他使他的財富成為所有人的財富。那個總開著門的房子,那隻埃格郎第納遊艇,那些小艇,那時候都屬於他,現在仍屬於他,但是每人都和他一樣,可以算是它們的所有者。

在查理·賽諾伯斯點著油燈的住處開跳舞會的時候,手風琴奏出波爾卡舞曲、四對舞曲和當地的一種民間舞曲,仆人、主人、院士、農民的女兒、布列塔尼水手、巴黎人都混在一起,成對起舞。

居裏夫人和她的女兒也加入其中。

她的朋友們都知道這個態度持重得近乎嚴厲的羞怯婦人有什麼弱點,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對她說伊倫娜跳舞跳得很好或艾芙穿的衣服很美麗,而居裏夫人的疲倦的臉上,就會忽然現出一個很美妙的、驕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