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秘書王家驊很早就來了,經過一夜折騰的蔣經國顯得疲憊不堪,他吩咐了王家驊幾句,叫王家驊先走,去中央黨部叫今天的輪值中常委再代表他主持中常會。王家驊走後,蔣經國粒米未進,不停地上床下床,在輪椅和床鋪之間徘徊,他的情緒比往常更為浮躁,侍衛副官隻有不停地將他扶上床,扶下床,整個上午都在重複這組動作。
蔣經國很快就向侍衛說明自己的胃不舒服,那天官邸裏恰巧隻有薑必寧醫師,而薑必寧是來官邸看蔣方良的心髒病的,薑必寧問蔣經國哪裏不舒服,蔣經國告訴他腸胃。但是,薑必寧不是腸胃專家,忙聯絡負責蔣經國腸胃科的羅光瑞醫師,誰知不巧的是那天一大早羅光瑞到外地去了。薑必寧聽了十分緊張,後來好不容易才同羅光瑞聯絡上。
此時,蔣經國已經忍不住身體的疼痛,告訴一旁當班的翁元:“你們找人想想辦法,我實在痛苦得不得了啊!我全身都不舒服啊!”侍衛們除了安慰他外毫無辦法。蔣經國不斷地在床上翻來覆去,樣子十分痛苦。
到了11點多鍾,蔣孝勇到父親房間探視,之後,他告訴侍衛們,他要到士林官邸和老夫人吃飯,便離開蔣經國的房間。蔣孝勇沒有想到這是自己同蔣經國最後一次告別。
蔣孝勇走了不久,蔣經國還是不舒服,他找副官翁元進去,問:“孝文呢?”翁答道:“在餐廳外麵用餐”。蔣接著問,“孝武呢?”副官回答:“孝武先生在新加坡。”蔣“哦”了一聲,又躺回床上。
大約11點40分,蔣經國開始嘔吐。他大口大口吐了一床,全都是褚黑色的血。官邸裏一陣忙亂,所有的醫生、原先服侍蔣方良的護士都開始過來幫忙處理。12點50分他再坐起嘔吐,大量鮮血從口鼻中冒了出來,就在侍從及醫師們驚慌措亂之際,蔣經國倒臥在床上,再也沒有醒過來。
病床邊隻有心電圖還在顯示蔣經國的心搏,醫生說,那是蔣經國心律調節器的聲音。醫師們不敢停手,因為心律調節器製造著生命現象穩定的假象。
蔣經國便這樣沒留下一句遺言,猝然離開人間。
中午1點鍾,蔣孝勇趕回七海官邸,他衝進臥房,望著醫師們急救已無聲息的父親,蔣孝勇沒有哭。然後他跪下來,磕了3個響頭,告訴尚在急救的醫師們,“好了,不要再救了”。
蔣方良得知消息後,坐著輪椅,帶著氧氣袋進來,到蔣經國身邊抓著他的手,邊哭邊喚著他的名字,但蔣經國再也不能應聲了。
當時,宋美齡正在士林官邸。蔣孝勇隨後前往官邸向祖母宋美齡報告父親的死訊,並陪宋美齡到七海見蔣經國最後一麵。
蔣經國曾在身體狀況遽然惡化之後,指示兒子,母親毛氏生前,他未能在膝前盡孝,所以他適當時機,希望能遷葬在母親墳旁,永世陪伴母親。
(大溪靈寢正堂)
1988年1月13日晚,台灣“行政院長”俞國華宣布蔣經國於當日下午3時50分病逝,終年77歲。1月10日上午11時,在桃園縣大溪寮賓館,舉行了蔣經國安厝儀式。
蔣經國的去世,使宋美齡的感情世界及生活圈子又少了一角,蔣家王朝的大廈徹底開始傾覆了。
宋美齡從來就對蔣家的男人無可奈何,生也罷,死也罷,宋美齡已是耄耋之年,在權力上也不想多爭什麼了。蔣經國喪期,宋美齡也身著黑色旗袍,佩戴白花,為兒子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