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一(2 / 2)

“碰”的一聲,護衛眼中攪成一團的顏色突然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灰白,瞬息之間又是黑暗襲來。護衛試著眨了眨眼,可除了幾點金星閃過,他的眼中全是黑暗。

被人從高腳樓上扔下,再重重地摔到地上,護衛昏過去了。眾人看著他在地上掙紮著抖了抖身子,最終卻還是頭一歪昏倒之地,視線馬上抽回往屋子看去,就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傲立屋子門前,一身赤健的肌肉繃緊,低頭,就像雄師在俯視一群闖入了領地的不速之客一般,威嚴,霸道,蓄勢待發。

輕輕彎下腰去,沙摩柯把插入地板的砍刀拔起,掂了掂,太輕,不過沒關係,他又不是來這大開殺戒的,刀,就是沒有也無所謂。

這麼想著,他微微偏過頭,瞄了屋裏一眼,胡班是已經擒住了想要逃跑的祝山橋。這位族長頭人,用毒是一等一,手段是狠辣無情,可惜他實在不怎麼擅長搏鬥,輕易地就被胡班扳過了胳膊扣在背後,整個人受製著被帶出了門外。

部落裏眾人一見自家族長被人挾製,都是轟然一驚,隨後卻又反應迅速。那些婦人老頭,也不管身旁孩子是不是自家的,一把抓住就往屋裏拖;男人卻是紛紛從屋裏跑出來,手裏刀、弓、短槍一樣不少,向著高腳屋就是包圍過來。

劉信從屋子裏出來,見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麵,隻是輕輕一笑,從懷裏掏出一支煙花放在地上點燃。

“碰”的一聲,在部落眾人驚詫的眼神中,一抹紅光帶著一聲銳嘯直衝上天,然後突然開花。鮮紅的花瑰麗明豔,煞是好看,可部落裏的南蠻人看著那火花盛開卻都是心頭驚懼,不知這到底是什麼神器。

火花早已消散許久,可是一眾南蠻人隻是抬頭看天,眼裏驚恐,忐忑,不安,有的人甚至身子都在顫抖。

陡然間,青天白日中一陣悶雷疾奔而來,那神器原來是用來召喚神雷的?不對,屋子在抖,那是地震,那神器是用來召喚地震的!

“哇哇呀¥%#@!”

一聲驚恐的吼叫,所有的南蠻人便呼啦啦地扔開了武器,對著劉信伏身便拜,嘴裏還不住地高聲叫喚著什麼。

南蠻人的反應倒是出乎了劉信的意料,想不到一支小小的旗花煙火就嚇得他們向自己拜倒,這效果實在出人意料。第一次作為神棍被人跪拜,劉信覺著有趣,索性再向前兩步,抬頭挺胸,腳擺丁字,雙手抬起往左右一分,擺出一副騷包的模樣,坦然而受了眾人的跪拜,直看得一旁的沙摩柯和胡班扶額搖頭不止。

雷聲越來越近,地上的震感越來越明顯,可是這一切卻在突然間戛然而止。南蠻人驚疑地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偷眼看向高腳屋上的劉信,正好看到他笑得一臉高深莫測,於是一眾南蠻人又被唬的惶恐地低下了頭。

正當一眾南蠻人腦袋抵在地上,心中忐忑地猜測著神人下凡的武陵王莫測的想法時,突然一陣腳步聲在他們耳邊響起,伴隨著甲葉的叮鈴敲動。

一雙雙腳步,深紅的甲衣,整齊步伐踏地響起了沉悶的聲響。南蠻人茫然地抬頭,往身後看去,就見一隊數百漢軍正披堅執銳地列陣以待。

漢軍?

漢軍。

手下人馬終於趕到了,被驚醒的南蠻人也不可能再向自己跪拜了,劉信便吹著口哨,讓胡班押著祝山橋一步步走下了高腳屋,來到了漢軍麵前,看樣子馬上就要押解著祝山橋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突然一聲嬌脆的聲音響起:“別帶走我父親!”

聲音喊的是南蠻土話,劉信聽不懂,可是不妨礙他好奇地轉頭看去。然後他就見一個小女孩氣呼呼地向他跑來。

“阿融!”

“你女兒?”

看著祝山橋哪緊張模樣,劉信哪還猜不到跑來小女孩的身份。想著這丫頭片子倒是有膽量,可就憑那嬌嫩的胳膊腿兒就有勇無謀地衝出來,他又覺得好笑,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無奈何的笑容。

一揮手,劉信製止了身後想要上前護衛的士兵,自己卻是上前兩步,就想逗弄一番這小丫頭。

可不料,祝融完全沒興趣按劉信劇本,來到他麵前鼓著腮幫子和他開罵,而是一上來直接就是一個飛身,“呼”的一下,拳頭就往劉信臉上招呼過去。

“壞人,快放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