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低頭:“母親知道,不止這些。”
“娘不想騙你,但你能不問嗎?”
景沐搖頭:“大哥滿腔的恨意,翩衣的身世,甚至……文姨的早逝。”景沐突然抬頭,目光澄澈逼人,直視母親,“母親真不打算給兒子一個解釋,給父親一個交代嗎?”
“啪”一個耳光甩過,景沐栽倒在地,左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杜星禪大怒起身,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你沒資格問這個!”
知母莫若子,景沐見她神情,便知已觸到母親逆鱗,雷霆暴雨今日難免,然而此事卻斷無打退堂鼓之理。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喚道:“景畫!”
一直等在廊下的景畫立刻屁顛顛地提著個木桶苦著臉跑過來:“二少爺,夫人十年沒見你了,別惹她生氣,小心又挨揍。”
景沐看了他一眼,也不搭話,直接搶過木桶,回到後堂,一腳踢上房門,上好門栓。
他把木桶往地上一頓,直接抓起裏麵一根泡著的竹尺,走到母親跟前跪下,將竹尺雙手托舉過頂:“我這個離家十年的不孝子,確實沒資格問這個。但世間萬事,有果必有因,您自小教我,君子坦蕩,切莫欺心。那麼我景家到底是如何走到父子離心,兄弟反目這一步,難道不該感謝母親的英明?您為兒子苦心籌謀,兒子受之有愧,隻能犯顏高堂,負荊質母。望您鞭笞加於身,求您真相示於兒!”
杜星禪被氣得不怒反笑,手指著他不住顫抖:“好,好,好,我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她大袖一拂,桌上杯碗盡皆被掃落,乒乒乓乓一地狼藉,“也罷,那我就成全你!”
她上前右手抓過竹尺,左手提了景沐腰帶,直接提溜到桌前按倒,下一刻,腰帶被她抽散,後襟翻起,長褲跌落,白皙挺翹的雙丘如獻祭的羔羊般陳於案上,一切如此熟練,仿若經年往事乍然呈現,十年分離皆是虛無。
晚風吹過窗欞,吹得案上之人下.體生涼,景沐埋頭於案,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下一刻,呼呼風聲挾著記憶中的疼痛接踵而來,似星星之火,一點而著,啪啪幾下,火燒火燎的感覺就已彌漫了整個身後。杜夫人多年訓子,功力深厚,寥寥幾下,便已教他臀上紅痕似花綻,腫印如指高。
趁著她歇息的間隙,景沐稍緩了口氣,心想這頓打真是自己欠抽自找的,然而浸淫心底長久的疑問也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於是他立刻問道:“翩衣是大哥表妹,母親是否知曉?”
啪!一竹尺甩上臀部,杜星禪冷冷道:“知又如何?”
“誤她終身,是我之過。”景沐悶聲道。
杜星禪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是怪自己沒有言明,蒙他在股裏,他卻不好當麵指責自己母親,隻能兜攬了過去。
於是一聲冷笑,又是一竹尺:“口是心非!”
“德叔服毒自盡,可是與文姨之死有關?”景沐步步緊逼。
杜星禪咬緊了牙:“是。”
景沐閉了閉眼:“母親,文姨到底怎麼死的,為什麼大哥口口聲聲說是與你有關?”
杜星禪一聲冷笑:“確實和我有關。她身子不適,我給她換了幾味藥而已。”
景沐手心發寒,竟不能言。
杜星禪看在眼裏,心下更怒,罵道:“怎麼不問下去了?你想不想知道你爹如何發現了真相,我與他如何大吵一架,離家出走的?”
景沐呆了半響,負氣含淚道:“兒子無話可說。”
“哼,無話可說,你今天不就是來指責我的嗎?”
景沐低頭:“兒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