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凝眸,倚劍笑道:“原來此地甚妙,遠勝群玉樓。”
群玉樓是京城第一青樓,樓中女子有絕色之稱,向來霸占了京城各大花魁榜,一直為天下各家公子哥兒所津津樂道。
果然,那七個姑娘怒得齊齊嬌喝,劍光再起,移形換位,須臾已經將他籠罩在劍陣之中。
景沐也不急,任他們擺好了陣勢,劍鞘斜斜一指:“三十二年,夢中尤記,天雨如絲雪飛花。想不到今日能再見江南杜家的天雨劍陣和飛花劍法。幾位師妹,得罪了!”
“別亂叫,誰是你師妹?”有姑娘嗔道。
景沐笑道:“難道要我叫你師姐不成?”
“油嘴滑舌,一會兒小心挨揍。”
景沐苦著臉道:“我看這頓揍反正是逃不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好,破罐子師弟,今日要是輸了,一會兒記得給眾位師姐敬茶!”
景沐“無奈”一歎:“罷了,今日為排行一戰!”
說話間,七劍進招,景沐隻以劍鞘騰挪招架,以快打快,須臾已過了十來招。
三十二年前,景頌在臨安初見杜星禪,正是飛雨夾雪的冬天,她在湖邊練劍,一招飛花逐月,讓景頌驚為天人,於是想盡辦法,退了指腹的婚事,方才迎得佳人進門。
天雨劍陣須由至少七名掌握飛花劍法的人同使,人數可層層疊加。由於飛花劍法陰柔輕靈,向來適合女子來練,是以景沐從小也隻是見自己娘練過,並未修習。
此刻他見七人配合無虞,夭矯身姿閃轉騰挪,似遊龍飛天,似彩鳳騰雲,七色飄忽,寒光編織如網,於身前身後遊走,倏忽在左,倏忽在右,又似周身無一處不在劍光籠罩之中,冷冷劍氣擦過肌膚,似清涼秋日裏忽起寒風如刀,於極絢麗處蘊極大殺招,忍不住讚了一聲:“好!”
“還不出劍?”帶頭的年紀最大的女子臉上不禁有了幾分得色。
“和幾位師妹對招,怎好意思出劍?”景沐突然把雲回劍向外一揮,劍鞘直直插入對麵廊柱上,入木三分,“可惜師妹們修習劍陣尚不足三年,配合不佳,功力不濟,再練上五年,就足可圍殺江湖一流高手了!今日看我空手破陣!”
“大言不慚!”一聲嬌喝,劍光再長,景沐突然一笑,方才借說話分散對方注意,他身移影旋,已到陣眼所在,突然眼底精光一聚,雙手手指一夾,已經夾住了兩柄長劍,他連蕭晚凝的劍都夾得住,這幾個女子劍法比蕭晚凝差得尚遠,自然不在話下。那兩個女子急忙用力回抽,景沐借勢身起,雙腿飛旋,又踢飛了兩柄長劍,又有三柄長劍從上、左、右三個方位同時來攻,他突然向後仰頭,牙咬住了一柄,剩下兩柄向兩肋攻來,他氣提丹田,正待遊走兩肋,震開長劍,突然背後風聲呼嘯,有暗器破空而至,景沐氣提了一半,勉力震開了四枚,然後來襲者功力精深,最後一枚直擊氣海,一下子把他丹田之氣生生打散,景沐頓時全身氣息翻騰,難受之極,又有兩枚暗器飛來,正擊在他膝蓋後彎穴道,景沐立刻腳上一軟,撲通一下跪倒。那兩柄長劍乘勢而進,一左一右的架上了脖子兩側,令他再也動彈不得,回看那惱人的暗器,竟都是晶瑩的南海大珍珠。
耳邊有美女笑顏如花:“是師弟吹牛皮,師姐陣中擒。”
景沐一陣氣窒,氣海被擊,頭暈眼花,到現在都沒緩過來,他喘著氣朝身後大喊:“娘,這不算,你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