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眼花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但在此之前,沒有確鑿的證據,任何主觀的臆測都不能讓我信服。”邵符歆淡淡道,往牆角的方向瞥去,一盞依然閃著幽藍色光芒的小油燈在燃燒著,與落地窗外的太陽對比起來,它的光亮則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不過,她仍相信自己沒有眼花。
討論並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結論,金有財成為最大嫌疑人,被林治広時刻盯得死死的。而鴻德、李攸澤、王郗三人出了城堡,說是要往淩雲山莊那邊去看看情況,順道也找一下附近有沒有船隻經過,好救大家出去。
這樣,古堡便剩下林治広、一眾女眷以及樓上昏迷不醒的公子墨。
整個下午,邵符歆都在城堡裏悠轉,當然也仔細查看過汪丁目的屍體,首級到底藏在哪裏依然是個迷。
鑒於屍體是掛在懸崖半空,她無法推測受害者的具體死亡時間。
這樣一直到傍晚,仍然一無所獲,不過,她卻發現樓下的大廳原來還有四個清一色擺放壁畫、騎士盔甲的空室,分別置於大廳的四角,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四間久無人問津的房間,裏麵的物品居然一塵不染。
這時,邵符歆才省起樓上的廂房好像也是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就好像在他們到來之前一直有人居住似的。
到底凶手是在他們這些人當中還是另有其人呢?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邵符歆的腦海之中。走累了,便靠在火爐旁的凳子上坐下,這時,爐子的火已經熄滅了,被打開的落地窗吹進一絲陰涼的海風,輕輕地撫慰著她臉上的疲憊,她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小片寧靜。
突然,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邵符歆睜開眼睛,然而,就在睜眼的一瞬間,她感覺好像有哪個地方違和了,那一絲飄渺的光亮猶如流星般刹那間從她的腦海中轉瞬即逝,要想抓住的話,好像……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呃,對不起。”拘束不安的聲音從她的後背響起,邵符歆轉身,看見林治広撓著後腦勺站在她的身後。
對上她的清冷的目光,他似乎更無措了。
要一個大男人向一個女人道歉應該很是難能可貴吧?特別在這個女人的地位如畜生的年代裏。
感受著這份歉意的真誠,邵符歆的目光慢慢地放柔軟了。“嗯,我接受了。”淡淡的話語,言簡意賅,卻意義深遠。似乎輕輕的幾句話就將他們之間的友情給捎了回來。
林治広憨厚地笑了笑,心想,這個小女郎果然是特別的,可惜與她也就隻限於友情罷了。他的內心稍稍地閃過一絲黯然,卻也沒有太多別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雖然覺得很惋惜,但是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對這案子,不知邵女郎有何看法?你不認為金有財是凶手。”最後那句不是詢問,而是純粹性的陳述。
邵符歆搖了搖頭:“具體我也弄不明白,隻是在潛意識裏認為他不可能是凶手,可惜沒有有力的證據去證明。”
“其實我也認為他不是。”林治広雙手抱胸,瞄了一眼爐子裏麵,突然籲了口氣,道:“哦,這火爐終於熄滅了!今早也不知道是誰生的火,怪熱的!”
“原來你也不知道嗎?”邵符歆深感詫異,她以為是他們這些人點著的,不是他點的火,起碼作為臨時管家的他也會知道是誰的傑作。
“這麼說來,好像今早天未亮已經在燃燒了,滿屋子熱烘烘的,應該是昨夜留下的火種,不知哪個家夥又添了些柴進去,所以才一直延續至今吧。”
“不對呀!昨夜我下來的時候,看見爐火是熄滅的!難道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邵符歆驚道,如今正值仲夏,並不需要點火?這裏麵藏了什麼秘密嗎?”
一抬眼,看見林治広滿臉驚詫地朝她直直盯來。繼而又不約而同地望向腳下。
那是一個典型的波斯建築所特的爐子,口徑約莫有半丈長,上端呈拱形彎曲,下端正正方方,與地板接壤處有一條半公分高的門檻,爐口可以容納一個人爬進去,圓柱形的煙囪直通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