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生物學:觀照人類行為的標準(2 / 3)

《塞耳彭自然史》以書信體形式寫成,其中與本南特的通信44封,與巴林頓的通信66封,計110封信中,主要記述塞耳彭地區各種動植物的生活習性。生物中又以鳥為主,野獸及草木蟲魚次之。關於這些內容,周作人寫道:“我個人所喜歡的還是昆蟲,而其中尤以講田蟋蟀即油葫蘆,家蟋蟀,土撥鼠蟋蟀即螻蛄的三篇為最佳。”他曾計劃過翻譯介紹這3篇通信,但由於篇幅太長,最終隻選擇了較短的《蝸牛與蛞蝓》一段。譯文如下:

無殼的蝸牛叫做蛞蝓的,在冬季氣候稍溫和的日子便出來活動,對於園中植物大加損傷,青麥亦大受害,這平常總說是蚯蚓所做的。其有殼的蝸牛,即所謂帶屋的(Phereoikos),則非到四月十日左右不出來,他不但一到秋天便老早的隱藏到沒有寒氣的地方去,還用了唾沫做成一層厚蓋擋住他的殼口,所以他是很安全的封了起來,可以抵擋一切酷熱的天氣了。蛞蝓比起蝸牛很能忍耐寒冷,這原因蓋由於蛞蝓身上有那粘涎,正如鯨魚之有脂肪包著。

蝸牛大約中夏交尾,以後把頭和身子都鑽到地下去產卵。所以除滅的方法是在生殖以前把他弄死愈多愈好。

大而灰色的無殼的地窖蝸牛,與那在外邊的蝸牛同時候隱藏起來,因此可以知道,溫度的減少並不是使他們蟄居的唯一原因。

這以後,《塞耳彭自然史》成了他經常談及和引用的對象,比如在《貓頭鷹》一文中,他引用了書中所講貓頭鷹為捕鼠能手一節;在《螢火》一文中,他引用了懷特描寫螢火蟲的一段話;此外《蚯蚓》一文中也出現了引自本書的內容。

關於《塞耳彭自然史》一書,周作人曾收藏有“司各特叢書”、“萬人叢書”、“奧斯福的世界名著”以及英國生物學家艾倫(G.Allen)編訂的版本等4種,他對這本書的偏愛由此可見一斑。

其次是法布爾和他的《昆蟲記》一書。讓?法布爾是近代法國博物學家和通俗博物學作家。顧名思義,《昆蟲記》就是講昆蟲生活習性的,但它卻有著不同於一般生物學著作的獨特的魅力,“讀了覺得比看那些無聊的小說戲劇更有趣,更有意義”,法布爾“不去做解剖和分類的工夫,卻用了觀察和試驗的方法,實地的記錄昆蟲的現象,本能和習慣之不可思議和神妙與愚蒙”。此外,作者又是文學天才,素有“科學詩人”之稱,法國劇作家羅斯丹(E.Rostand)評價他說:這位大科學家像哲人一樣地思考,像畫家一樣地觀察,像作家一樣地去感受和描寫;比利時劇作家梅特林克(M.Maeterlinck)則稱其為“昆蟲的荷馬”,所有這些,周作人都認為是最為確當的評語。

對於這本書及其作者,周作人似乎有著更為深厚的感情,他不僅想方設法購買到了好幾種英文和日文譯本,聲稱“不過這一點,但已經盡夠十分佩服這‘科學的詩人’了”,而且還發出感歎:“羨慕有這樣好書看的別國的少年,也希望中國有人來做這翻譯編纂的事業”。這的確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感情,他的佩服是真誠的,羨慕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也是熱切的,但有一點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並沒有這樣希望下去,而是親自動手翻譯了《昆蟲記》中的《愛昆蟲的小孩》、《蝙蝠與癩蝦蟆》、《蜂與蟻》以及《蜘蛛的毒》等若幹篇小文,一則表示對這位普羅旺斯(Provence)的“科學詩人”的敬意,同時也在希望中做一點拋磚引玉的工作。

除上述兩人外,周作人介紹過的博物學家及作家還有威爾斯(H.G.Wells)與赫胥利(Sir J.S.Huxley)、湯姆森(J.A.Thom son)、斯密斯(R.B.Smith)等人,這裏不再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