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侍女去了精心準備好的客房。伶俐的侍女察覺到梔嫿手腕的異樣,找來了紗布和創傷藥。
仔細梳洗一番,整個人還是很憔悴的樣子。
從侍女口中得知,紫音是在三年前逃荒到這裏,宋老爺念她可憐,便留了下來。紫音是個精明的女子,宋府裏裏外外都打點得很周全,深討宋家二老的歡心。若不是宋庭凇有了婚約,也許和宋庭凇成親的,就是紫音了。
待梔嫿再推開門走到庭院裏,地上的影子已經被夕陽拉得好長。
隨侍女去了正堂,白色的帷帳都已經撤去。
熟悉的聲音響起:“有勞梔嫿姑娘了。老爺正在服藥,請姑娘稍坐片刻。”
紫音端著茶盞款款而來。
“唐公子也來了,等姑娘給我夫君解了毒,便接姑娘回去。”言行舉止,紫音儼然一位賢惠的女主人。
“夫君?你和庭凇已經成親了?”
“梔嫿!你果然在這裏!”未等紫音回答,梔嫿便看見唐翎軒疾步而來。
“看你,瘦了這麼多,走了也不告訴我。”唐翎軒伸手要撫上梔嫿的臉頰,梔嫿卻如同驚雁一樣猛地後退,撞在桌角。
梔嫿跌在地上,痛得叫出聲。唐翎軒伸出的手訕訕地收回去,示意紫音扶起梔嫿。
“少夫人,老爺和夫人到了。”
少,夫人?那侍女恭恭敬敬地叫著的,紫音,少夫人?
在宋府已經住了半月了。宋庭凇的身子已經開始好轉。起碼,梔嫿不需要再用那個特殊的方式給宋庭凇喂下自己的血了。
想起來,梔嫿又紅了臉。
越是好轉,梔嫿越是謹慎。血多了,解藥便成了毒藥。
天氣轉涼,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夏季。
兩個多月,宋庭凇終於醒來。
猶如一個冗長的夢魘。
嘴裏是似曾相識的甜腥。
兩個月下來,一雙素白柔荑已是傷痕累累。
宋庭凇見了,心裏那麼疼。
卻還是要忍痛,做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做出不在乎她的樣子。
好累。
從認識梔嫿到現在,已經有四個月了吧。這次再看到她,梔嫿似乎長大了不少,眉眼間流露出成熟的美。
臉上,卻失去了昔日古靈精怪的笑容,總有那麼一朵揮不去的愁雲。
梔嫿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小丫頭了,那個會纏著自己賴著自己,對一切充滿好奇心的,普普通通的小丫頭。
看著梔嫿日日神傷,宋庭凇好想過去抱住她,把自己的思念和痛苦統統告訴她。
可是,宋庭凇不能如此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