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鞭飛馳,梔嫿幾乎不眠不休,終於到了宋庭凇所說的小城。
梔嫿不慣騎馬,四天下來,已是饑乏交迫。梔嫿一路打聽,來到宋府。
一口質地上好的紫檀木棺槨被護送著,經過梔嫿的身邊,進了宋府。
梔嫿隻覺頭腦一震,險些暈倒在青石路麵上。
梔嫿邁進宋府的門檻,望進去,正堂裏已經掛好了白色的帷帳。一個黑色的“奠”字刺痛了梔嫿的雙眼。
“請問這位姑娘有何貴幹?”有家丁迎上來,一臉悲傷的神色。
梔嫿顫抖著聲音:“我,我找宋庭凇,宋公子。”
家丁搖搖頭:“姑娘還是請回吧。”
“怎麼,他,已經去了嗎?”
家丁點點頭,又搖搖頭:“已經快了。姑娘也看到了,等我們家公子……老爺就為他舉辦喪禮。唉,真是可憐啊,白發人送黑發人了,這老人家怎麼熬得過去……”
梔嫿反而鬆了一口氣,畢竟還是來得及的。
講明來意,宋老爺宋老婦人親自將梔嫿引到宋庭凇的居室。
宋庭凇的臉慘白得駭人,枕邊上的點點血跡已經是墨一樣的黑色。
請周圍的人退出房間,梔嫿抽出隨身的匕首,伸出青蔥般的指尖,刀鋒輕挑,墨綠色的血珠湧出來。
梔嫿把血珠滴在宋庭凇的唇上。翡翠般的血珠卻順著嘴角滑落,在枕上氤氳成墨綠的花朵。
宋庭凇的身體已經僵硬,必須得有個什麼力量把血壓進宋庭凇的嘴裏。
梔嫿想到一個辦法,然後雙頰一片灼熱。
可是不得不這樣做了。
梔嫿咬咬牙,劃破皓腕,忍痛放到嘴邊用力吸了一口。俯下身,柔軟的雙唇輕輕地貼上了,宋庭凇的。
果然,梔嫿口中的鮮血順利地流進了宋庭凇的嘴裏。
仿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血液傾盡後,梔嫿飛快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宋庭凇的唇上,還有墨綠的痕跡。
梔嫿心裏有小鹿亂撞。
的確是件很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拿過一旁的毛巾纏在手腕上,平緩了心跳,梔嫿推開門。有侍女迎上前:“姑娘,我家老爺今晚在正堂設宴為姑娘洗塵。請姑娘隨奴婢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