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謝貞安領著一眾謝家修士風風火火地闖入,氣勢洶洶。

“正月之時,我謝家已依規更錄仙籍,豈有年中再錄之理?”

謝貞安的聲音清冷而有力,她一身煉氣後期的修為全開,威壓如山,直逼得那小吏身形微顫,幾欲跪倒。

“若要重錄,除非仙籍司築基執事親自下令,明令文書,印鑒齊全,否則別說隻是區區一小吏,再來十人,也休想動我謝家名籍分毫!”

“敢問,你有令文嗎?”謝貞安步步緊逼,一雙美眸中寒光閃爍。

小吏被這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支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

“想來也是沒有”,謝貞安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來人,送這位大人離開青雲山。”

她一揮手,謝家子弟迅速上前。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乃仙朝官吏,爾等豈敢無禮!”

謝家幾個子侄力氣大得驚人,製住那小吏的四肢就往外去。

謝開陽揪著胡須,一臉急色,“五姐!你怎麼……你怎麼能將他直接扔出去?”

謝貞安怒哼一聲,看著這個弟弟就來氣,人家都欺負上門了,擺明了要找家族麻煩,你好言相待,有個屁用!

“擦擦眼睛吧,一把歲數白長了,這明顯是有人急得連明年都等不了,迫不及待要謝家破滅!”

謝開陽緊擰著眉,“那,那也該徐徐圖之。”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打破了寧靜:“父親,五姑,不好了!山門前出事了!”謝毓珠臉色蒼白地衝了進來。

青雲山山門前,一片狼藉,謝家修士倒地不起,顯然是遭遇了重創。

一旁,仙籍司小吏恢複了原先桀驁的神色,一副小人當道的嘴臉。

而他對著張家的築基老祖張海崖,卻是一臉諂媚奉承,“哈哈,還好有張老祖在,張老祖神勇無敵啊。”

張海崖一捋長須,淡然笑道:“區區狂徒,竟敢傷人,老夫不過是順手除暴安良罷了,不值一提。”

他又轉而道:“吏官要務在身,老夫也當助一臂之力。”

二人皆露出會意的笑容。

麵對築基修士的威壓,謝家眾人雖奮力抵抗,卻終究不是對手,山路之上回蕩著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就連謝貞安、謝開陽、謝開倫這三個煉氣後期修士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那小吏也是個心眼狹小的,已將謝家名籍拿到手了,他還不忘狠踹謝貞安一腳。

雖然他修為低微,但使勁踹在謝貞安心窩上,也著實讓其受了不小的傷。

呸,老女人,送給老子當洗腳婢都嫌醜,還敢下老子麵子。

小吏抖抖手上名冊,哼笑出聲,“謝氏既無築基修士坐鎮,按律當裁撤族人至百人以內。”

“再有,本官判定,你族無力償還青雲山所貸靈石,限今日之內搬離此地!”

謝家人聞言,無不怒目而視,恨不得將這小吏生吞活剝。

而張海崖則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原本屬於謝氏族長的位置上,假惺惺地提出“幫忙”分家。

“咳,今日老夫碰巧遇見此事,也幫你們謝氏一把吧。”

他露出一抹微笑,“老夫可幫你們公平地分家。”

謝貞安等人自然是不屑一顧,堂中一時靜了幾息。

啪地一聲,小吏怒拍桌案,震得木屑紛飛,“怎麼,爾等欲違背律法?”

他眼中寒光一閃,鎖定了人群中一個瑟瑟發抖的謝家小童,指尖輕彈,射出一道淩厲的攻擊術法,差點打碎小童的丹田。

“啊——祖父,救我,好疼啊!”淒厲的慘叫聲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謝開福顫抖著從人群中踉蹌而出,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聲音中帶著哭腔:“大……大人,息怒啊!”

他痛哭道:“小人願意分家!”

小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收手,滿意地點了點頭。

張海崖則在一旁故作姿態,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輕描淡寫地問道:“嗯,你欲分走什麼財物?”

謝貞安幾人的目光皆盯著謝開福,謝開福的喉嚨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中滿是無奈與掙紮,“老夫也沒辦法,總不能看著孫兒去死吧?”

謝開陽的表情已鬆動不少,不忍別過頭去,哎!

張海崖冷哼了一聲,謝開福身子又是一顫,“老夫……旁係隻求那一階中品清潭湖,以保家族血脈延續。”

一個靈湖雖然也不少了,但謝開福這要求也不算離譜,旁係畢竟有著一二百口人在。

除了謝貞安、謝開倫仍舊死硬外,謝開陽心思轉動,已偏向著破財免災。

正當張海崖要強要地契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靈力波動打破了現場的寧靜,隻見青雲山巔之上,一道靈力漩渦緩緩升起,整座青雲山的靈氣都向山巔瘋狂彙聚。

他麵色狂變,瞬間鐵青,誰在築基?!

謝貞安等人雖未親眼見過築基之景,但也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天地間的磅礴力量。

見張海崖向外奔去,他們也連忙帶傷跟上,不約而同地望向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