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青雲院內,狂風大作,靈脈中的靈氣向此地源源不斷地彙聚而來,倒灌入靜室之中。
張海崖懸於空中,目光暗沉,這謝家還真有點東西在,若非老夫今日親自前來,還真能讓到嘴的肉給飛了!
他心下一狠,身形一動,便欲衝向謝鼎運閉關之處。
絕不能讓謝家出築基修士!
然而,謝貞安與謝開倫卻不顧自身傷勢,毅然決然地擋在了他的麵前。
張海崖怒喝,築基期的威壓傾瀉而出,“給老夫滾開!”
他不再留手,築基期的術法實實打出。
謝貞安二人目露赴死決絕之色,隻見二人身上突然湧起一股奇異的力量,他們的容顏在瞬間蒼老了許多,但身上的氣勢卻如火山般爆發。竟是運轉秘法,消耗體內潛能,強行突破了煉氣九層的瓶頸,雖然未能踏入築基,但實力已今非昔比。
二人合力之下,竟生生擋住了張海崖這一擊。
隻是,這也就是全部了。
張海崖冷笑一聲,又是一拳砸下,“想死老夫成全你們!”
這一拳落在謝家人眼中,宛如滅世一般,浩瀚磅礴,而他們卻渺小卑賤如塵埃。
“不——!”
謝家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足以撼動山嶽的一拳落下,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父親!”
“母親!”
“姑姑!”
“長老!”
……
謝家人隻恨自己無力,無能,老天不公啊!
巨大的爆炸在半空中炸裂開,兩道身影從空中飛速墜落。
嗯?等等,還有身影?
這種攻擊,不該碎成渣渣嗎?
“誰?敢攔老夫?”張海崖怒目圓睜,聲如洪鍾,震得四周空氣都為之顫抖。
一抹倩影幾個騰躍,將那墜落中昏迷不醒的謝貞安與謝開倫穩穩接住。
她身後,一位青衣女修攜著一位清俊少年緩緩飛來。
謝家人麵麵相覷,那少年自然是自家子弟謝世豫,可這淩空而立的築基女修又是何人?
蘇見雪迅速探查了謝貞安二人的脈象,此戰他們傷了根基,隻怕壽不過三年!
她心頭恨意升起,秀眉緊蹙,對那築基女修懇求道:“此人闖我族山,傷我族人,還請師姐做主拿下賊人!”
謝世豫亦是憤慨難平,他當即叩首,“求師尊主持公道!”
女修輕歎一聲,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沒想到隻是送故友徒弟回趟家,也能遇見這等禍事。
她雖不喜多管閑事,但顧忌情分,至少也要將此人驅逐出去。
隻見幾個呼吸之間,那女修就躥至張海崖身前,手中火焰靈扇輕搖,數道熾熱真火如同火龍般呼嘯而出,片刻就破除了張海崖的護體靈光。
張海崖警鈴大作,二階上品法器!這人什麼來頭?
他不敢怠慢,祭出一柄二階靈劍格擋,飛身後退。
雙方交手數合,二階上品靈器激發的真火實在是棘手至極,張海崖漸覺不敵,額頭冷汗涔涔,忙道:“不知道友高就,若肯罷手,老夫願奉上數千靈石!”
女修柳眉微皺,未因他的話停下進攻,但還是回了句,“吾乃南屏郡郡學長老,速速離開此地,我可不追究你傷人之過。”
郡學長老?張海崖聞言,目光狠厲地掃過謝世豫,快要咬碎了牙,媽的,差點忘了謝鼎運當年也上過郡學,還有人脈在。
張氏在青河縣經營多年,在青河縣學、南屏郡學也不是沒有人脈,隻是郡學築基長老不少,派係眾多,他也沒那個財勢去個個結交,沒想到讓謝家鑽了空子!
眼見硬來不成,張海崖擺出退怯之意,“道友還請停手,老夫離開便是!”
說著他率先收起法劍。
女修見狀,也放鬆下來。
隻是張海崖老奸巨猾,佯裝撤退之際,一道二階靈符被他偷偷捏碎,一道淩厲的靈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激射向謝鼎運閉關築基之所。
“老賊!”蘇見雪目眥欲裂,這一擊怕是會要了謝鼎運的命。
築基女修麵色驟變,可張海崖已趁機遁出數裏之外,留下狂妄的笑聲,“哈哈哈,老夫告辭!”
蘇見雪、謝世豫等人飛奔向青雲山巔。
隻見青雲院內,一片狼藉,濃煙滾滾,原先的靈氣潮汐也完全散去。
“鼎運!鼎運!”
蘇見雪毫不顧形象,趴在斷壁殘垣中找尋謝鼎運。
女修飛落至她身後,從身後將她攬入懷中,“師妹,鎮定些!”
蘇見雪哪還聽得住勸告,一雙素手已沾滿了灰土,還有不少血痕小口,她也不知痛,發瘋般掙脫女修。
女修正要開口,不遠處,倒塌的房梁斷壁一陣震動,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從廢墟深處傳來。
“咳咳!”灰頭土臉的謝鼎運從廢墟中爬了出來。
他身上氣息微弱,但周身散發的時強時弱的威壓表明,謝鼎運,築基成功了!
“夫人,我沒死!”
謝鼎運虛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