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走進鼎盛期的克林頓——公益事業(1 / 3)

走進鼎盛期的克林頓——公益事業

克林頓的朋友們說,旅遊和時間是克林頓的兩劑“最佳慰藉藥”。 喬納森·阿爾特說:“以一個美國前總統的身份出國旅遊,並受到他認為應有的禮遇,會使他精神煥發。” 1

2004年3月,花旗集團谘詢委員會的成員之一盧·蘇斯曼在巴黎舉辦了一場宴會,出資25萬美元邀請克林頓在宴會上進行演講。蘇斯曼對這次演講印象深刻,來巴黎歌劇院參加宴會的賓客中有“一些重量級的大人物……克林頓博得了他們的陣陣喝彩。他甚至沒有用演講稿……賓客們都沉迷於他的演講。” 2

毫無疑問,克林頓一回憶起他的這些精彩表現,就會獲得安慰並感到振奮。“人們意識到這個人的頭腦不一般,”阿爾特說,“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離開了權力和公職以後他是否會快樂。他也發現自己變得比在政府裏還多了幾分影響力。人們總在私下議論:‘他到底會成為什麼呢?他會去做聯合國的秘書長嗎?還是會成為這樣或那樣的人?’……類似於傑西·傑克遜有段時間曾遇到的情況。但克林頓隻是成為了克林頓,他形成了自己獨有的品牌,並且是享譽國際的大品牌。我想,這讓他很享受……他說:‘你知道嗎?我不是個過去式。在美國,前總統總會有一個與別人不同的用武之地。’” 3

正當伊拉克戰爭讓喬治·沃克·布什政府發狂的時候,克林頓卻使自己在國內外的受歡迎程度趕上了搖滾歌星和電影明星。洛杉磯音樂中心董事長約翰·愛默生在連續兩年的時間裏邀請他的這位前老板到他的中心做演講,而且每次演講的碟片都在隨後的幾個晚上銷售一空。“我要給你說的是人們好像對他的演講百聽不厭。” 4巴德·約金曾到過演講現場,他說:“我從沒見過那樣沸騰的場麵,感覺就像是在足球賽現場……他贏得滿堂喝彩……演講幾乎是每說兩段就不得不停下來。”演講結束後,克林頓和約金夫婦一起走出去時,他對約金說:“太神奇了,無論我去哪兒,我都像今天一樣受歡迎,這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花了那麼多錢來聽我演講。他們是真的喜歡我。” 5

不過令人不快的是,克林頓做演講收受巨額費用。僅2005年6月,他就從駐哥倫比亞波哥大的高爾德國際服務處撈到了80萬美元。他曾在連續四天內做了四次演講,其中墨西哥城和波哥大各一次,聖保羅兩次,每次收取20萬美元。克林頓利用在加拿大為“釋放內心的力量”(The Power Within)做宣傳的幾天裏不停地做演講,前一天還在多倫多,第二天就到加拿大西南部的卡爾加裏市了,期間他總共賺了65萬美元。在卡爾加裏做演講的報酬不過才有12.5萬美元,於是克林頓在這場演講前又溜回多倫多加做了一場演講。6

猶太聯合基金會為進駐芝加哥苦心策劃了一番。這又使得克林頓做了三場演講(9月7日一天就做了兩場),進賬40萬美元。(8日和9日,他返回紐約後又賺了40萬美元。)不過克林頓還是很對得起猶太聯合基金會付給他的報酬的。基金會的宴會通常有500到800人參加,而由於比爾·克林頓擔綱宴會的主角,這次吸引了1800人參加。7

克林頓的一些朋友畏懼他這種近乎蓄積錢財的賺錢方式,也擔心他這樣漫天要價會導致無人問津。霍華德·塔爾曼說,他已經“到了一個點,要價超過這個點就要陷入尷尬了”。8

克林頓甚至至少兩次接受了來自一些受聯邦政府調查的集團的演講邀請。2001年12月,他接受了美國國際益得聯盟(有限公司)12.5萬美元的報酬,在芝加哥郊區做了一場演講。這是一家服務於小企業的谘詢公司。據《華盛頓郵報》的一篇報道說,有關該公司的控告中還包括一項“讓人普遍不滿的性騷擾”。9

克林頓的支持者麥克·切裏稱約翰·伯傑斯是該公司的創始人和總經理。有關伯傑斯的新聞報道相當糟糕,他甚至被指控有犯罪行為。據報道說,美國國際益得聯盟對希拉裏格外大方,希拉裏的競選活動和政治教育委員會從美國國際益得聯盟籌得的款項高達15萬美元,她甚至還乘坐過該公司的噴氣式飛機。10

維諾德·古普塔在回應一個采訪請求時,宣稱克林頓和他是密友。六十一歲的古普塔家在內布拉斯加東北部的奧馬哈,他卻從蘇格蘭打電話詢問克林頓是否已經授權過這本書,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古譜塔也就不再對請求采訪的電話進行回複了。自1994年在華盛頓和克林頓共進一餐之後,古普塔就開始為克林頓總統連任競選拉讚助,而且成了克林頓在愛丁堡著名的聖安德魯斯高爾夫球場(St. Andrews course)上的球友和偶爾的旅遊同伴。他還曾下榻過林肯臥室,獲得了肯尼迪表演藝術中心的形象大使及董事會成員之職。

古普塔是移民者發財致富的成功典範。他出身於一個窮苦的農民之家,1967年來到了奧馬哈,他現在是上市公司美國資訊的董事長,美國資訊是一個提供數據庫處理服務的公司。2004年克林頓在阿斯彭的講話中,給古普塔的公司做了一個千金難買的宣傳。他說,像古普塔這樣的公司甚至可以阻止“9.11”的發生,因為“維諾德將所有這些恐怖分子的信息都存儲進電腦了——而且是合法的。”古普塔是克林頓的財政支持者,也是克林頓的雇主——古普塔支付給克林頓高達300萬美元的谘詢費——還是克林頓要價20萬美元做演講的那場大會的東道主。古普塔還任命克林頓的財務負責人特裏·麥克奧利弗擔任他其中一個公司的董事。此外,比爾·克林頓還從古普塔那兒為他的總統圖書館籌得六位數的款項,並為他的克林頓基金會撈到了100萬美元。

2007年5月末,古普塔榮登《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的頭版新聞,緊接著在7月份他再次登上《紐約時報》頭版。直到這時,公眾才注意到古普塔為克林頓所做的種種安排。新聞報道的是一次價值90萬美元的旅行——比爾和希拉裏(還有特裏·麥克奧利弗)乘著古普塔公司的飛機旅行,古普塔卻向公司報成是“商業發展”。他們乘飛機去了瑞士、夏威夷、牙買加和墨西哥等地。此外,他們有時在新墨西哥州度假,這裏也是希拉裏籌集競選資金的一個地方。

一名公司的股東提起了訴訟,控訴雇傭克林頓是“浪費公司財產”。指控書中說,聘請克林頓來實現“戰略增長和商業判斷”的“目的極度模糊”。(根據聯邦法的規定,克林頓夫婦須償還古普塔部分希拉裏的旅遊費用,但是他們卻隻付了一張頭等艙飛機票的錢,與使用私家飛機旅遊的花費相差甚遠。)

提起訴訟的股東還質問古普塔,問他是否真的需要一架公司購買的私人飛機,是否真的需要一艘八十英尺的豪華遊艇。古普塔將遊艇停泊在威爾京群島,並吹噓說遊艇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女性。

訴訟還把多餘的目光投向了一周前登在《紐約時報》上的一則新聞報道,報道稱美國資訊“幾年前曾將客戶數據用電話銷售給了犯罪分子,讓他們得以用來盜竊年紀大的美國公民的錢。” “資訊曾將名為‘患病的老年人’之類的電話清單告知了犯罪分子,那裏麵有癌症或老年癡呆症患者的資料彙總。” 11

受到了這樣一次有關克林頓夫婦的打擊後,古普塔再也不在他的網站裏炫耀他和他們的關係了。2007年6月,他幫希拉裏在紐約舉辦了一場籌款活動,但是他卻沒有到場。2004年11月,公司通知股東們說,雖然法院駁回了雇傭克林頓是“浪費公司財產”的無證指控,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已經展開了“非正式調查”,並授權公司要求克林頓負責多達四千萬美元的銷售額。12

不僅如此,2007年讓克林頓心煩的還有專欄作家莫琳·多德犀利的質疑:“你一年裏光演講就撈到了1000萬美元,還缺洛杉磯男生女生俱樂部演講的那15萬美元嗎?” 13

不過,克林頓也做過很多無償演講,尤其是應老朋友、經濟支持者等人的請求而做的演講。鮑勃·克裏就有幸請他無償為其大學裏的城市規劃與管理學院做了場演講。斯林法斯特公司(Slimfast)的創始人丹尼爾·亞伯拉罕說,當他邀請克林頓在一場賽事上發言並試圖給他報酬時,克林頓一分錢也沒拿。(轉而說來,亞伯拉罕是個億萬富翁,還是希拉裏競選活動、比爾的圖書館乃至他的克林頓全球倡議(CGI)的主要讚助人之一,尤其是他還為克林頓全球倡議(CGI)支付了宗教間對話專題討論小組的費用。)14

克林頓在位於紐約的慈善機構窮困兒童愛心組織(Kids in Distressed Situations, Inc.)的宴會上曾做過發言。該組織的主席詹妮絲·溫曼·修倫斯坦,也就是克林頓的朋友、房地產大亨沃爾特·修倫斯坦的兒媳說,她個人並沒有給克林頓什麼報酬,但組織以克林頓基金會的名義給兒童捐助了價值一百萬美元的衣物、鞋子和玩具。老布什和克林頓為應對海嘯做的救濟工作也從該組織籌到了25萬美元的現金。溫曼說,克林頓的演講讓人印象深刻。“僅僅是他的說服力、充沛的精力和清晰的發音就征服了人們。他從不看稿子,說的是他心裏想說的……他的確令人欽佩。” 15

為了幫米奇·伊巴拉的忙,克林頓無償為洛杉磯的拉那茲全國理事會做演講。伊巴拉的遊說公司代表了拉那茲。“我們設計了一場特別會議,會議於上午九點在洛杉磯的會議中心舉行,”伊巴拉說,“起初我們最怕的是沒有人到場……結果,早上八點鍾,會議中心就擠滿了人,”而且在演講過程中,“掌聲不斷,一陣接一陣。”

伊巴拉說,那天早晨克林頓是乘著一架私人飛機從阿斯彭來的,他甚至連交通費都沒讓他們支付。“拉丁美洲裔公民聯盟(LULAC)的主席稱之為價值25萬美元的禮物。”(在前一年,克林頓在小石城無償給該聯盟的會議做過演講。)16

撒金特·施賴弗國家助貧法律中心為了說服克林頓在他們的宴會上擔當公益發言人,不得不求助於克林頓的朋友拉姆·伊曼紐爾和前商務部長米奇·坎特。該中心的常務董事芮塔·麥克萊農說,宴會的主賓是小撒金特·施賴弗,這也讓克林頓更樂意做此演講。施賴弗是美國和平隊(Peace Corps)的第一任隊長,是一個“完全改革了美國的法律援助製度”的有識之士,克林頓很崇拜他。

讓麥克萊農覺得幸運的是,她和坎特是朋友,也就是坎特向她推薦了拉姆·伊曼紐爾去當說客,讓他打電話說服克林頓來為他們做免費演講。麥克萊農說,法律中心連克林頓演講費的零頭都付不起。不過克林頓說他很願意為施賴弗效勞,但他堅持宴會在洛杉磯舉行,盡管麥克萊農更傾向於把演講地點設在法律中心的芝加哥總部。此外,克林頓還要求有一架私人飛機載他去洛杉磯。麥克萊農回憶說,她“當時慌了,就打電話給米奇說明情況,米奇一聽就立即答應下來了。”

“好的,我來為他安排私人飛機,不要為此擔心。”

這次在貝弗裏希爾頓酒店舉行的宴會還吸引了施賴弗的女婿阿諾德·施瓦辛格和其他不常露麵於芝加哥的電影明星。影星梅蘭妮·格裏菲斯也參加了這場宴會,她走到麥克萊農十幾歲的女兒身邊說:“嘿,我很喜歡你的裙子,你是在哪兒買的?”麥克萊農回答道:“我們在塔吉特(Target)買的,沒有比這更讓我女兒開心的了。” 17

在演講中,克林頓向已經身患老年癡呆症的施賴弗表達了最崇高的敬意,稱他“是那些竭盡所能去改變這個世界的楷模”,人們站起來向克林頓致以熱烈的掌聲。18

為了說服克林頓在馬克·塔嫩鮑姆先生紀念講座(Rabbi Marc H. Tannenbaum Memorial Lecture)上做一場演講,喬傑特·貝內特努力了將近一年。講座是以喬傑特·貝內特已故丈夫的名字命名的。克林頓最終在講座上進行了發言,但不是無償的,要價要稍微低一些。由於貝內特認識克林頓——她和她麾下的組織都參與了克林頓全球倡議(CGI)——她能夠當麵去說服他。同時,她還有個重要的盟友——比利·格雷厄姆。“比利·格雷厄姆曾幫過我們很多……他與我已故的丈夫走得很近。”格雷厄姆是克林頓在查巴克的隔壁鄰居,他是她的理事會成員,她也曾和前總統打過高爾夫球。

至今貝內特回憶起克林頓的演講,還深受感動。“他有一個演講稿,但我覺得他根本沒有看。他的眼睛非常有神,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謙遜的魅力。等他致完辭,我們也完成了問答環節後,我護送他走下講台。他說:‘嗯,我想一切都進行得很好,對吧?’這真是太不同凡響了……人們隻是被吸引了……大家站起來熱烈鼓掌,掌聲經久不息。”

在送克林頓上車的途中,貝內特向他講述道,1992年她的丈夫塔嫩鮑姆先生去世七周後,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一個孩子就出生了。“我告訴他,我是如何在那個11月的一個寒冷的日子,將我包裹著的嬰兒抱在懷裏去參加選舉投票……我向他呈現了這樣的景象,這個新生小嬰兒在出生前就沒了父親……而讓他參與進來為克林頓投票是多麼的有意義。”

貝內特說:“克林頓的眼睛變濕潤了,他給了我一個那樣美好的擁抱。他是這樣一個讓人信賴的人,他的懷抱讓人感覺十分舒服。這裏我指的不是莫妮卡·萊溫斯基及詹尼弗·傅勞爾和他之間的那種曖昧不清的感覺,而是指他那天生的熱情性格。” 19

最近,媒體公布了參議員的財富排行榜,希拉裏·克林頓排在第二十五位。2007年,根據最新的希拉裏財產披露表,《華盛頓郵報》估計克林頓夫婦的身價在1000萬到5000萬美元之間,這其中並沒有算入克林頓從羅恩·伯克爾那兒獲得的收入,而是實實在在地計入了克林頓演講賺的數百萬美元。20

吉米·卡特一直不喜歡克林頓,但在克林頓啟動克林頓全球倡議(CGI)後,他們的關係就立即有所好轉了,克林頓也邀請卡特在克林頓全球倡議(CGI)上發言。

《紐約時報》在頭版故事中繁冗地美化著克林頓在非洲做的工作。倘若卡特真對此心生妒忌,他也不會表露出來。新聞記者兼傳記作家克裏斯多夫·奧格登說:“在吉米·卡特身上,有非常偉大的部分,也有相當渺小的部分。我覺得,在這一事件上,由於他早早就得知他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他已經信心十足……我想他會說,在這個池塘裏有足夠的空間讓每一個人都參與進來幫助他人,假使克林頓花更多的精力來幫助他人而不是追逐女人的話,成就豈不是更加輝煌。” 21克裏斯·詹寧斯說,這兩位之間的新關係讓他們視彼此的工作為“互相補充”。他還認為吉米·卡特“很滿意他自己的狀態。他是個理智的人……從他那兒我一點也看不到嫉妒。” 22

克林頓在白宮中一位親近的助手提醒他說,不要把這份新的更友好的關係看得太重。他說:“克林頓和卡特的關係從來也沒有改善,也永遠不會改善。”他還以老交情的身份說,克林頓是永遠也不會忘記“馬列爾偷渡事件”的。23

道格拉斯·布林克利對此表示讚同,他認為,克林頓是為了實現他的抱負才和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成為好朋友的——是吉米·卡特與傑拉爾德·福特之間關係的“翻版”。卡特總統卸任後做的事情都讓克林頓給搶功了,他並且想要超過卡特。他還認為,卡特和福特的友誼是“克林頓與老布什友誼的一個不那麼絢麗的版本,而後者(克林頓和老布什的關係)那麼受關注的原因就在於,老布什是現任總統的父親,而克林頓則像是一個國際搖滾巨星。

布林克利評價說,卡特是一個“走該走的路、說該說的話”的人,而克林頓,“直接從吉米·卡特那兒獲得了”功績,更像一個演說家,甚至還稱得上是表演家——“美國政界的波諾”。從另一方麵來說,卡特有著“浸信傳教士的固執,甘心默默地忍受著痛苦”。24

凱文·德考克曾在肯尼亞見過吉米·卡特。德考克說,與克林頓相比,“卡特不太會去吸引群眾”。克林頓“像名人一樣地出現”。克林頓是如此地享受人群的圍繞,如此地享受與人接觸,以至於很難讓他見到了人群而“不讓他去和他們握手”。比較起來,卡特更為理智,更善於分析,“情感沒有克林頓那麼外露……克林頓有點過於矯情。” 25克裏斯·奧格登則更加直言不諱:克林頓是“社交型”,卡特是“自閉型”。26

卡特就任總統時,桑迪·伯格曾在國務院中就職。他認為卡特“關注的主題很微觀”——消滅蘇丹的幾內亞龍線蟲病(guinea worm)和埃塞俄比亞的河盲症(river blindness),監督巴拉圭的選舉,增加厄立特裏亞遭遇幹旱地區的農業產量。他說,克林頓聚焦的主題就要“宏觀”得多。卡特把他的注意力投向了“被人忽略的”疾病,而克林頓則投向受大眾密切關注的艾滋病。27

瓦坦·格裏格瑞恩說,吉米·卡特是工程師出身,曾因監督白宮網球場的使用者而遭人譏笑。他像一位工程師那樣開展他的工作——“結構清晰,組織性強”,有條不紊,但他做不到身兼數職。28

而蘇珊·戴維斯說,從更加基本的層麵來說,克林頓為了維護希拉裏可預期的前景,願意做一切必須做的、說一切該說的來提供便利。而吉米·卡特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所以他是“一個語言犀利的批評家,一個說真話的人……除了他的國家,沒有什麼讓他擔憂。” 29

就像吉米·卡特將女性的誘惑藏在心裏一樣,比爾·克林頓也將他對諾貝爾和平獎的渴望藏在了心裏。事實上,2002年吉米·卡特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後就讓比爾·克林頓更加想要獲得該獎。2007年10月,阿爾·戈爾也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並與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問題小組一起榮獲了150萬美元的獎金。諾貝爾委員會頒發給戈爾的獲獎證書上說,戈爾的獲獎理由是他“傳播了人類造成氣候變化的訊息”。這讓克林頓想要獲得該獎的欲望更加成倍地增長了。30戈爾從一個屢遭譏笑的失敗者一下子變身為“戈爾奇跡”,頗似於他那個時代裏的先知。

克林頓還在任的時候,他就希望通過爭取中東地區的和平獲得諾貝爾和平獎。31(西奧多·羅斯福在第一任期內的1906年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伍德羅·威爾遜在他第二任期內的1919年也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當問及克林頓是否值得獲此殊榮時,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約瑟夫·斯蒂格利茨說:“我認為他確實做了很重要的貢獻,但有些他做的努力是在他當上總統時就已經非常接近成功的了……很遺憾,此事並不能遂願。” 32

湯姆·道尼等明顯站在克林頓陣營裏的人則認為他最終會得到這個諾貝爾獎。“克林頓全球倡議(CGI)有一天會讓他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而且即使克林頓全球倡議(CGI)不能讓他獲得諾貝爾獎,道尼還期盼著下一位美國總統能是個民主黨人,也許就是希拉裏,會給克林頓更多“可以讓他施展出巨大才能和說服能力”的機會,比如處理中東問題,等等。33

而其他對克林頓持懷疑態度的人,比如霍夫斯特拉大學的曆史教授斯坦利斯勞·普格裏斯,則認為克林頓整個“非洲計劃”都是為了“獲取諾貝爾和平獎”。34在作家馬克·阿普德格羅夫看來,克林頓總統卸任後的策略明顯就是為了奪得那項獎而設計的。“他格外地野心勃勃,死守著他不當總統後殘存的東西,因此我想,沒有什麼比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更能讓他這位曾經的總統名垂青史的了。”這不過是這位名譽受損的人“想要獲得體麵”的一種途徑。35

邁克爾·巴龍說,克林頓獲得諾貝爾獎的一個有利的征兆是,“倘若挪威人認為,授予克林頓一項大獎會重重打擊共和黨政府的話,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這麼做的,這也是卡特獲此殊榮的原因所在。” 36

也許是不甘寂寞,也許是不安於能力無用武之地,克林頓的確想把他的自傳寫好。失望和批評首先招呼了他的自傳——他迫切希望人們能認可這本書為最偉大的作品之一,然而人們的反應是它連一般的水平都沒有達到,因而遭到摒棄——這讓他想重寫一次。

他喜歡和作家聊天。他會漫不經心地兀自對著一個大話題滔滔不絕。他告訴人們說,他對寫亞伯拉罕·林肯最為感興趣。據《華盛頓郵報》阿爾·卡門的一篇報道說,2006年6月克林頓參加了一場在馬克·佩恩家裏為《新共和》雜誌前任主編彼得·貝納特舉行的簽名售書會。馬克·佩恩是克林頓和希拉裏兩人的私人民意調查分析家,還是希拉裏的首席競選高參。售書會上,克林頓走近了作家傑伊·維尼克,他不久前才出版了新書《1865年4月:拯救美國的一個月》。他問及維尼克對喬舒亞·沃爾夫·申克寫的《林肯的悲傷》一書的感想。卡門在報道中引用了一段克林頓的原話:“我早就想寫這本書,卻讓他搶先了一步。我打算明年來寫。我喜歡林肯——盡管他也有很多不足,但他卻在曆史上赫赫有名。” 37

卡門是從當日也參加了售書會的《華盛頓郵報》記者勞拉·布盧門菲爾德那兒獲悉這段對話的。克林頓曾讀過布盧門菲爾德四年前出版的書《複仇:希望的故事》,他很喜歡。書中講述的是,1986年她父親在訪問以色列時被一名巴勒斯坦恐怖分子槍擊而受了輕傷,之後她追蹤這名恐怖分子並最終與之和解的故事。

售書會上,克林頓還問起布盧門菲爾德下部作品的內容。但這次並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對話。2002年初,克林頓就曾給她打過電話,那是源於在通往哈萊姆辦公室的車上和喬納森·阿爾特進行的一次對話。阿爾特告訴這位前總統說,他才讀完《複仇》。克林頓回答說:“哦,我對那本書也很感興趣”,並解釋說,他也讀了那本書,而且“覺得它十分奇妙”。

“你認為我可以和她聯係嗎?……你認不認識她?”而阿爾特確實認識布盧門菲爾德,就給了克林頓她的號碼。克林頓給她打去了電話。他太沉浸於和她談話,以至於讓他的午餐約會對象威利·梅斯等了足足二十分鍾。38

為了淨化自己遺留下的問題,克林頓也許想學尼克鬆那樣,將寫作視為找回體麵的方式。吉米·卡特就被認為是個多產的成功作家,他創作了二十四本書,其中有十四本是暢銷書。39喬納森·阿爾特認為,克林頓的能力在演講和會議召集上,而非寫作上。40

最終,克林頓為了他自己未完成的書而陷入了困境。

如果克林頓聽取道格拉斯·布林克利的意見,他就不會浪費時間讓一個專業的總統傳記撰寫人兼嚴肅的曆史學家來評價那描述他兩屆任期裏風雲不斷的自傳。布林克利說:“也許一位立場中間偏左一點的學者才能將克林頓真正成功地介紹給人們。而如果克林頓總統自己寫一篇自傳來粉飾他所有的缺陷,估計沒有人會去看。” 41

而由克林頓的好友,因一部三卷小說《馬丁·路德·金時代的美國(1954-1968)》而成名的作家兼普利策獎得主泰勒·布蘭奇來寫一本有關克林頓的書也是不合適的。克林頓的兩次就職演說都是布蘭奇捉刀。1998年,他對《紐約時報》的記者說,他曾和克林頓一起討論合著克林頓的自傳,但後來放棄了。“後來,我告訴他,因為我難以對他持客觀的態度,所以人們也不會把我寫的當真。” 42(1972年夏秋兩季,克林頓在德克薩斯州協調喬治·麥戈文的競選活動時,與泰勒·布蘭奇合租一套公寓。)

2006年8月18日,布蘭奇以“我自己剛著手寫一本關於他的傳記”為由,回絕了要求對其進行采訪的信件。傳記是基於克林頓兩屆任期裏兩人之間的八十次秘密談話,布蘭奇錄下了每次與總統交談的內容。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在白宮家庭居住區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裏會麵——有一次是在戴維營——他們常常會聊到淩晨兩點。(布蘭奇還告訴《紐約時報》的記者,每次會談後,克林頓都把錄音帶藏在襪子抽屜裏。)然後布蘭奇在開車回家的時候,將記憶中的談話內容進行整理。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