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帶兵有道獨辟蹊徑(6)(1 / 3)

“兵法最忌形見勢絀四字,常以隱隱約約,虛虛實實,使賊不能盡窺我之底蘊。若人數單薄,尤宜如此訣。若常紮一處,人力太單,日久則形見矣;我之形既盡被賊黨覷破,則勢絀矣,此大忌也。”

有一年,湘勇一統領張連蘭所部三百人駐紮在牛角嶺,前後左右沒有增援部隊,曾國藩聽說後立即寫信加以製止,認為這樣做太呆板了,正犯了“形見勢絀”的毛病,結果五旗失守,他們沒有吸取教訓,又把第三旗駐紮在這裏,曾國藩寫信告訴他們,這就更呆板了。他說:

用兵當深思熟慮,不能駐紮,就應退守,然後,軍隊合到一起,等敵人來時,就聯合起來與之決戰,隻要有一次得勝,銳氣就會振作起來。大凡敵我交戰,勝負常在須臾之間,即使救兵在八裏之外,也不能援救;假使是雨雪泥濘天氣,即使在四裏之外,也不能援救。再加上將士精神心血,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假若時時刻刻兢兢業業,夜夜提防,不過十天,就會疲勞不堪。使疲勞之師,就會產生暮氣,肯定沒有戰鬥力。曾國藩所擔心的一是怕孤軍無援,二是怕勞師無力。

《淮南子·兵略》雲:“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近之以剛,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為之以歙(收斂)而應之以張,將欲西而示之以東……若鬼之無跡,若水之無創。”這種方法就是在表麵上不顯得鬥誌昂揚,迎敵時卻勇猛頑強;表麵上顯得弱小無力,攻敵時卻威力無比;部隊將要向西行動,卻虛張向東的聲勢。總之要無形無跡,變幻莫測,讓敵人摸不著頭腦。

正是出於這種戰略戰術考慮,曾國藩對張連蘭說:“必須變動不測,時進時退,時虛時實,時示怯弱,時示強壯,有神龍矯變之狀,老湘營昔日之妙處,全在於此。”湘軍在與太平天國軍隊交戰中始終處於弱勢,鼎盛期也不過三十萬人,沒有正確的戰略和戰術,那是不可能取得最後勝利的。

為了避免“形見勢絀”,就要采取“變化不測”的方針。曾國藩曾指出曾國荃“行軍太缺少變化”,他說:“世事變化反複,往往出乎意想之外。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飽曆事故,焉知局中之艱難哉!……餘之拙見,總宜有呆兵,有活兵,有重兵,有輕兵,缺一不可。”特別“宜多用活兵,少用呆兵,多用重兵,少用輕兵”.

虛實結合,主要體現在示形上。他在《陸軍得勝歌》中具體地說:“起手要陰後要陽,出隊要弱收隊強。初交手時如老鼠,越打越強如老虎。”之所以“起手要陰”,要“如老鼠”,就是為了麻痹敵之心意,而蓄養己之氣力,“先為不可勝,然後伺間抵隙,以待敵之可勝”.這就是“氣斂局緊”的意思。所以,曾國藩斷言道:“凡用兵之道,本強故示弱者多勝,本弱故示強者多敗。”本強而示弱,是用兵之虛;而且虛的目的,是充分發揮己之實(實力),“越打越強如老虎”.這種虛實結合,終歸是形虛而實實,正如《孫子》所說,‘兵之所加,如以石段投卵者,虛實是也“,”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

又為了機局多變,曾國藩主張”奇正互用“、”忽正忽奇“.他評論道:”吳竹莊帶彪勇並義武營馳剿新昌,甚好甚好,有重兵以鎮守,有輕兵以馳剿,正合古人奇正互用之法。“何謂奇正?他解釋說:”中間排隊迎敵為正,左右兩旁抄出為奇兵。屯宿重兵,堅紮老營,與賊相持者為正兵;分出遊兵,飄忽無常,待隙狙擊者為奇兵。意有專向,吾所恃以禦寇者為正兵;多張疑陣,示人以不可測者為奇兵。旌旗鮮明,使敵不敢犯者為正兵;羸馬疲卒,偃旗息鼓,本強而故示以弱者為奇兵。建旗鳴鼓,屹然不輕動者為正兵;佯敗佯退,設伏而誘敵者為奇兵。“一般地說,在戰場上,以正兵為主,奇兵為輔。但根據戰爭形勢的變化,有時候用兵的重點方向,或者說,軍事指揮人員的主要著筆處,不在正兵,反在奇兵,這是因為”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出奇之所以能致勝,主要是乘故不意,攻敵不備。《孫子》說:”奇正之變,不可勝變也。“奇正互用,忽正忽奇,正取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