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在內心無聲地嘶吼道。
宵真粗暴地將沐沐扯到自己的大腿上摟住,幾乎想要把沐沐的骨頭融入自己的血肉。
血色浸濕了兩人的衣裳。
......
“玲瓏塔碎了,妖魔四出,修真界大亂,恩,今日便講到這了。”宵真挨個摸了小仙童們的腦袋,安撫他們不情願的心情,忽然感到袖子被人輕扯,他低頭一看,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戀戀不舍地問道,“仙君,仙君,那玲瓏塔器靈後來怎麼樣了?該不會死了吧,它好可憐哦~”
“誰知道呢......”羽扇般的睫毛顫了顫,宵真借著寬大的袖子掩住底下的苦澀。
仙童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摸了摸脖子,總感覺有些涼涼的,可能是錯覺吧。
......
“仙君,魔神薑癸前來拜見。”門僮立在門外稟報道。
宵真一身素衣,斜臥長椅,眼底閃爍著曖昧不明的光,直到殺氣凜凜的男人闖了進來,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不是他?”
“是不是,誰說得清呢,我又怎會知道。”宵真抬眸,眼裏分明是嗤笑之意,薑癸卻像泄了氣一樣放開了手,兩手抱著腦袋,有些苦惱地道,“我不知道......分明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為什麼我會覺得他......不是他?”
早知今日,當初他定要把祁暖強虜了去,可偏偏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聽信了那人的旦旦誓言,放他留在修真界處理因他而被放出來猖狂的妖魔引起的禍亂。薑癸在魔界等了祁暖千年,終是按耐不住性子去佛界尋了人,不想人是找到了,那人卻唯獨忘了在玲瓏塔的那一世,這......這也太荒謬,佛修中從未出現如此狀況。
即使還是那副皮囊,帶給他的感覺卻大大不同了。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他曾經嘲笑了無數回的怨魔竟是他那本以為在那場神魔大戰隕落的同胞兄長。這位兄長睚眥必報的性格令素來狂妄的薑癸一個頭兩個大,誰能想得到自家那神仙般的哥哥會因意外失去了記憶,還成了他素來不恥的下等怨魔。
眼尖地瞟到宵真手裏的玉塔,薑癸蹙眉,“那家夥你倒是寶貝得緊,犧牲了你將近一半的修為也不知能不能醒過來,與其等那種軟趴趴的人蘇醒,還不如再找一個性子剛烈些的。”若仔細看那玉塔,會發現上麵遍布條條裂痕,像是粘起來一樣,影響了整體的美觀。
“若你能放棄那和尚,我便不等了。”手裏捧著小小玉塔,宵真心裏複雜,沐沐的確配不上恢複了仙人身份的他,可是在沐沐的神魂破滅前他卻反射性地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將沐沐的神魂封印溫養在玲瓏塔的碎片中。
見宵真這神情,薑癸也不再多言,隻是歎了一句,“這世道果真講究因果循環,當初父親因私欲滅了對他忠心耿耿的玲瓏塔器靈的生機,不想如今卻把你的心也賠上了,也不知我是不是前世冤債,所以今世才栽在了祁暖身上。”明明對方除了修真的天賦高了點,腦袋聰明了點,也沒有多少吸引他的地方,可偏偏就隻有這麼一個人給了他心動的感覺。
宵真笑而不語。
脫離於怨氣的宵真不管內在如何,至少表麵上是個溫柔如水的謙謙君子,或者按薑癸的話來說,仙界盛產偽君子,最是道貌盎然。
薑癸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修真人親情淡薄,來找宵真純脆是給自己找氣受,於是兩手一揮,便瀟灑離去了。
身後。
乳白色的靈氣緩緩流入玲瓏塔,宵真眼睛明亮異常,食指點在塔尖,美麗的唇角向上勾起,俏皮一笑。
“遊戲。”
“還未結束。”
......
在薑癸殿外守候多時的佛尊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猩紅,看到熟悉的人影時,那張與祁暖一模一樣的臉露出了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