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愛亞……”太後一聲厲喝,譚愛亞膝蓋一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薄唇抿緊,她吭都不吭一聲,似是無需麵前的婦人一一道出,她也已知自己究竟錯在了何處!
“太後,愛亞知罪,可太後,您要明白,倘若愛亞不如此去辦,那損的可是我羌嵐的百年基業,乃至您的安危怕是也會……”譚愛亞語句悠悠:“更何況,太後該知他的真實身份,就算如此,太後也要拚盡一切去護他周全嗎?太後可知此事非同小可,倘若……”
“譚愛亞,哀家要你怎樣去做,你就怎樣去做,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試探哀家的心意。對他,哀家的心頭是滿滿的愧疚。無論他的真實身份如何,哀家也會拚盡一切去護他周全,哪怕因此,哀家會身敗名裂,命喪其中,此意也不會有半分的更改。”太後聲色俱厲,語氣更是篤定異常。
聽聞婦人的話,譚愛亞擰起的眉梢終於有絲絲的舒展,她在心頭不禁暗暗長舒一口氣。如此一來,她終於可以放心了,也可以放手去搏了。隻不過,她並非不無顧慮,她的顧慮始終都為一人,那人無他,便是豫若。
“你明知如此,竟還敢……哎!”太後見知錯模樣的譚愛亞,也不知該要如何去責備,她不禁哀哀一聲長歎,話語頓時柔了三分:“哀家要你親口對哀家允諾。此事絕對不會對他有半分損害。且哀家要你保證,絕不會傷他性命分毫,否則,哀家定會要了你的腦袋!”
太後的脅迫引得譚愛亞不禁涼涼的倒抽一口氣,她又何嚐不想在不傷害那人的同時,將事情以最完美的形式收場,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在緊急關頭,一切都會瞬息萬變,就算做下再周密的安排,也會在頃刻間,因一個小小的突變,而化為虛無。她不能保證對那人沒有半分的損害,因為傷害注定是要造成的,她無法挽回。
可:“太後,且聽愛亞一句。”譚愛亞盡量保證語氣平平,毫無波瀾道:“傷害已經造成,愛亞回天無術。可愛亞敢以愛亞的向上人頭向太後您保證。就算愛亞拚盡自己的性命不要,哪怕殞命當場,也會拚盡全力護他周詳。”
“好,你退下吧。哀家倦了,想要歇歇了。”太後以手撫頭。一瞬間,仿佛時間流逝,而她已近垂垂暮色之年。
“是,太後,愛亞退下了。”譚愛亞緩緩起身,倏地一旋身,迅速退出了殿門。
走至殿門前,她不巧撞見了,跟著豫若送豫若出宮的內侍。
見到歸來的內侍,譚愛亞緊走幾步便迅速迎了上去。“梁公公。”譚愛亞衝著內侍微微一俯身。
“豫王妃,太後與您交代的事,小的已經辦妥了。隻是豫王妃,恕小的多句嘴。”內侍詢問時不禁麵露替主子掛牽的憂慮之色:“太後幫襯著您這般欺瞞王爺好嗎?小的這心裏,看見王爺聽見小的回話時,臉色都變了,小的這心裏覺得不落忍。”
“王爺是怎麼問你的?你又是怎麼回的?可是按照早前說好的告訴的王爺?!”譚愛亞聽見內侍的詢問,心中好似刀割肉絞般。她不禁低聲探問道。
“王爺聽出太後娘娘是有意欺瞞,於是就放下王爺的身段求小的說實話。小的就按照您與太後娘娘早前的交代,對王爺說,實則您是來求太後幫您圓謊的,太後本沒有傳您入宮,但是您怕王爺會入宮尋您,顧才如此懇求太後。”內侍稍稍喘了口氣,繼續道:“然後小的還按照您早前的交代,跟王爺說,小的親眼看見您跟來接您的廉王爺一並出了宮。”
“嗯。”譚愛亞眉宇微顫,露出了些許的悲涼之色,可她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太後若是問起您來,您就照實說便好,至於後麵我教予您的,愛亞懇請梁公公幫愛亞保密。”
“豫王妃,您這是何苦呢?您對王爺的感情,小的看得出。小的這心裏就跟明鏡似的,您大可以不如此誆騙王爺,與王爺實話實說的話,小的想,王爺會體諒您的苦楚,更會……”
“不,梁公公,您莫非忘記早前愛亞與您說過的貼己話了?此事關乎太後,乃至整個羌嵐社稷的安危,愛亞不得不如此,而公公您早前不是也答應過愛亞,為了太後的安危而幫愛亞的忙嗎?!那您就好人做到底,幫人幫到底吧。”譚愛亞屈身便要給內侍行禮,邊如此邊道:“愛亞懇請梁公公務必守口如瓶。不到萬不得已,切莫說予第三人知曉。愛亞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