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的功夫,內侍出了門再進來,身後便跟了一個人,內侍將來人引至屋中一側,便畢恭畢敬道:“豫王爺,您稍候片刻,待小的給您再通傳一聲。”宮裏頭規矩多,可不比在豫王府,豫王府內,太後寵溺豫王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豫王爺見太後自是不必費太多的周折,可一到宮裏那可就不同了,一切都得按照宮裏的規矩來,誰都一樣,內侍自是不敢有些許的怠慢。按步照班的一切皆按著宮裏的規矩來。
“不必了。以後記得,豫王爺來哀家這裏,那些惱人的禮節就全免了吧。以後也無需再做通傳,豫王爺來,便可直接來見哀家。”內侍的話音剛落,太後威嚴之聲便從屋中響起:“若兒來了,快坐吧。還不給豫王爺沏茶斟水。”待豫若,太後依舊如同往日那般寵溺異常。
“是。”內侍微微一愣,這不合規矩啊,因為宮裏麵不論官職大小,但凡是個官員要見太後,皆是先通傳,然後接到太後的懿旨,再通傳,如此反複兩次,從無例外。就連廉王爺,鄒大夫前來拜見也皆是要按照規矩來,怎麼太後獨獨對豫王爺如此的大度,內侍雖是心中猜忌不斷,不過既是太後有了交代,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麼,趕緊聽命辦事去了。
“若兒啊,你坐。”太後邁開腳步從內室走出,再是抬手一點,直指向連著內室的廳中的一張雕花木椅,要豫若坐下回話。
“謝太後。”豫若道了謝,好似略感不適般的輕輕一挪身子,便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隻不過,他坐雖是坐,卻並未坐實。當然倘若不是因為豫若有事要跟眼前的婦人求證,哪怕是有人三拜六顧,豫若怕是也不會踏入婦人的住處半步。因為一些事讓豫若對太後的關係有那麼點點的差強人意,當然,豫若最怕的是,倘若他一個不留神,做出一些事,非但會將譚愛亞牽扯進去,甚至會連整個豫王府都牽扯在其中。所以他不願之身來見眼前的婦人,他怕他會控製不住。
“若兒,你來見哀家是有何事?哎!”太後忽的長籲短歎起來:“記得你小時,哀家還曾抱過你呢。如今時光荏苒,仿佛是一晃眼的功夫,你已經這般的年紀了,已經娶妻了,若是你娘還活著,看見如今這般的你,她想必會笑得合不攏嘴吧。”思及舊事,太後的眼中竟隱隱的有絲晶瑩在搖曳。
豫若忽的身軀一僵,他慢慢地垂下頭去。時隔漸長,沒有抬頭,他就這樣緩緩地開了口:“承蒙太後厚愛,竟還記得若兒的娘親……”豫若放在身前,略顯得十分拘謹的手,竟在瞬間隱隱攥拳,緊似兩隻鐵錘,可緊攥了片刻,便緩緩舒展,拳舒展開口,豫若才接著道:“倘若若兒的娘親的在天之靈,能夠聽見太後此番話語,該是死也瞑目了。”
豫若的一係列的動作,連帶他一番不知是有心無心的話語,引得太後心頭一沉。太後蠕了蠕唇角:“若兒,你來找哀家是所謂何事啊?”拋開剛剛那沉重的話題不談,太後將矛頭一轉。與豫若聊起了他此行的目的。
豫若視線遊離,最終落在太後走出的內室裏:“豫若敢問太後打聽一聲,愛亞她今夜可曾有來過?”無需眼前的婦人明講,豫若也能看得出,婦人走出的內室並無旁人,隻是豫若不願就此認定譚愛亞再度誆騙了他這一事實,他多麼想聽見從婦人的口中,聽聞她來過的話語。
“愛亞啊。她來過的。”太後突兀的一聲,讓沒防備的豫若不禁唇角一揚,頓時欣喜得合不攏嘴。
這就證明她沒有騙他,她真的進宮了。且是來見太後了。此時此刻,豫若覺得他此行真是來對了,並沒有白走一遭。
“隻不過……”太後忽的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想問,但是又不好問出口。
“太後可是有話要問若兒?”豫若心情好了,說話自是也比較中聽,並沒有像往日那般,對太後那般的無禮。
“嗯,確是。不過這隻是哀家的猜測,不足信以為真的。”太後麵露尷尬之色。
“若兒還請太後明言”既知譚愛亞真的進了宮,那壓在豫若心頭的一塊巨石也就此落地,此時此刻,豫若覺得什麼事都不在重要,所以要眼前的婦人說說也無妨,她說她的,他聽聽便是,也不會太在意。
“若兒,你是否與愛亞鬧了別扭啊?”太後麵露關切道。
“太後為何如此發問?!若兒與愛亞感情一項牢靠,口角都未曾發生過,所以更不曾鬧過別扭。”豫若陳懇道。哪怕是今日,廉程誌來府上做下那般不堪的一幕,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得過且過。並沒有細細地與小女人追究,那是因為,他相信她,許是有什麼不可言表的緣由,所以他們的感情十分的牢靠--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