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愛亞的苦苦哀求,最終感化了內侍。內侍忙伸手一挽譚愛亞的胳膊:“豫王妃,小的幫您,您切莫給小的行如此大禮,您這不是折煞小的嗎?小的相信豫王妃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羌嵐,為了太後,更是為了王爺。豫王妃待王爺那般情深意重,又怎肯眼睜睜的看王爺難過,豫王爺肯定是有無法告與他人的苦衷。小的不多嘴,也不多問,隻管幫您便是了。”
聽聞內侍的答話,譚愛亞不禁輕扯嘴角,露出苦澀的一記淺笑。她並非如同內侍所說的那般大公無私,實則她也有私心,可她卻是真正的為內侍所說的每個人好,為她自己,為太後,更多的則是為了豫若。
“愛亞謝過梁公公。”譚愛亞對著內侍俯身拜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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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竟然是跟廉程誌,一起出的宮?!天色這麼晚,他們究竟去了哪裏,又都在做些什麼?!豫若越想越覺得心中沉悶不已,且是痛苦難當。邁開沉重的腳步,他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回到的豫王府。更不知他是如何走進的屬於他的那間房。
隻知桌上放著一隻盛著溫湯的湯碗。他慢慢地抬起手,拾起湯碗,喉嚨中似是哽住了什麼般,揚手,昂頭,一口氣,他便將溫湯悉數灌下,隻是他愈發冰冷的心,卻沒有因這碗溫湯而溫暖分毫。心口的冰冷,澈得他整個身子都忍不住地想要打抖。喝了溫湯,他反倒沒有覺得暖,而是感到更冷了。
再度邁開踉蹌的腳步。從桌案旁,他緩緩走至榻前,他急於想抱著被子借以溫暖他冰冷的身心,可猛一掀錦被,竟是一個不小心,帶動了散落在錦被上的一件短衫,倏地一下,竟從短衫裏劃出了一封信來。
豫若心頭一驚,他目光炯炯緊緊地盯著那封抖落在地上的信,眸光之中隱隱閃爍著畏懼的光芒,那信就好似蛇蠍般,讓他竟是牽不起,半點想要將它從地上拾起意思,靜靜地豎在當下半晌,豫若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緩緩俯身,彎腰將飄至地上的信拾起。可他竟是沒有膽量去拆開去看。
再次舉棋不定了片刻。他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挑開信封,揪出了裏麵的信函。緩緩地鋪展信紙,他禁不住定睛觀瞧,他臉上的神色隨著閱覽信函的內容而越發的苦澀難堪,最終他將信顫顫巍巍地疊好,又塞回了信封了。
麵色蒼白的,再度將收起的信重新塞回了短衫之中。抱住錦被,豫若猛地朝著身側的軟榻噗通一聲仰倒在其中。他蜷縮著身子,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了懷中的錦被,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眼角緩緩奔流。
他天真的以為,自從遇見了她,自從他的身邊有了她,他們便可以相濡以沫。哪怕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他們都不會分開。哪怕他身中血咒蠱毒,他都可以依靠她的愛,忍著毒發之痛,與她相依相守一輩子,可直到今天,他才知,他錯了,且是錯得離譜。他竟把她對他的施舍,錯當成了愛情,結果致使謎底揭開,他已是遍體鱗傷。
豫若靜靜的閉上眼睛,身心俱疲的他,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隻是那掛在他妖嬈臉龐上的淚痕,卻是久久不肯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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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劉管家,李帳房……”天剛一蒙蒙亮,豫王府的下人們便聽見譚愛亞的狐疑般的低呼。
“敢問王妃,喚老奴們何事?”聽到召喚,劉管家和李帳房片刻不敢怠慢。立即奔到了譚愛亞的身畔。
“你們可曾看見王爺了?”譚愛亞似是起床便尋不到豫若的身影,顧才焦急的與下人們打聽了起來。
“沒看見啊,王爺不在房中嗎?”這剛什麼時候,若是往日,王爺怕是還在房中歇息呢,怎麼今天竟是不知了去向。
“不在!”譚愛亞麵色一沉,好似在責怪劉管家還有李帳房的不懂事般,倘若她豫若在房裏,她還會來向他們打聽嗎?!
“王爺會不會是去茅廁了?”劉管家連忙提點道,他的心中忽的漾起一陣不祥的預感,因為這樣的情形好似十分耳熟能詳,好似在以前的某個時候也發生過類似於今天這般的情況。而那時,王爺年僅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