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顏?是你!”聽聞遏製住的女子的低呼,豫若這才撐著精神認出了眼前的女子:“你怎麼到王府來了,簡直就是瞎胡鬧,還不趕緊走。”楊夢顏的出現,讓豫若的心頭不由地咯噔一聲。
楊夢顏的武功不濟,倘若稍有差池,一旦被人發現那可就糟了。若是旁人發現,他也許勉勉強強的還能遮掩過去,可倘若讓剛出門不久的小女人撞見,那可就糟了。本來上次婦人來,小女人就已經起了疑心,如今,若是再因夢顏之事而節外生枝。
“師兄,我不走,你也沒法趕我走,其實這次,是幹娘讓我來的。”楊夢顏如實的誠懇道。
“幹娘讓你來的?是讓你來給我送藥來了?!”控製體內血咒的藥,再幾日前就已讓豫若用盡了。他本是想回去取些藥再回來,可卻因無離開的借口,而一拖再拖。隻是,豫若見楊夢顏兩手空空,他並不認為楊夢顏是來為他送藥的。
“不,幹娘說了,交予師兄的任務,師兄已經完成了,現在幹娘要你隨我這就回風情樓去。幹娘說,師兄不用再在這王爺府繼續扮王爺了,沒有扮下去的必要了。”
“什麼?!”豫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曾經,在十二年前,那個婦人突然出現,將他從豫王府掠走,並告訴了他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傳授了他一身絕世武功,親手灌他服下了那熬人的血咒蠱,軟硬兼施下,要他舍棄豫王府小王爺的身份。而後的某一天,婦人突然告訴他,要他隱姓埋名,落腳於南風館,扮作一名賣藝不賣身的小倌。再後來,婦人竟是突然又找上他,讓他再度恢複豫王府小王爺的身份。而今……
他實在不明白,婦人為何要屢次三番的讓他丟掉拾起,丟掉再拾起,豫王府小王爺的身份究竟是有什麼意義?!這些他完全想不透。可如今,他確深知一點,這豫王爺的身份,從他徹頭徹尾的愛上那個女子的那天開始,他便再也無法丟棄。
豫若艱難地蠕了蠕嘴角,最終篤定道:“夢顏,你回去替我帶句話給幹娘,就說我現在暫時沒法脫身,我……”
豫若的話才說了一半,楊夢顏就立刻不滿的低呼了起來:“師兄,沒有藥,你根本熬不了多久的,你這是何苦呢?你該是知道的,你本就不是什麼豫王爺,你又何必繼續不要命的扮下去?更何況,幹娘的命令,我們都不得違背的,師兄你跟在幹娘身邊的日子比我長,你該是知道幹娘的脾氣的,你若不回去……”楊夢顏不禁替豫若憂心忡忡道。
“我知道,可我現在不能離開,倘若我離開了。她就又會成為眾人口中的笑柄。我已經丟下她一次,我不能再這樣不仁不義的丟下她第二次。她……若是那樣,那她就太可憐了。”豫若心裏念著的是譚愛亞。
他這一走,多半就不會再回到豫王府來。更不會再有恢複豫王府小王爺身份的可能。倘若真是如此,那譚愛亞便又要做回豫王府沒了夫家的寡妃。又會成為世人恥笑的對象,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是他不忍見的。
“原來如此,原來師兄不願隨我回風情樓的緣由竟然是她。”楊夢顏一句話用了兩個原來。
早前,她就聽聞街頭巷尾的瘋傳,說豫王府的豫王爺與他的王妃如何如何的恩愛。一開始,她還是不信的,她覺得她的師兄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可沒想到,如今她竟是親自證實,那一瘋傳所言非虛。
“師兄,我想你怕是自作多情了,我來前,剛好看見一個模樣極其清秀的男子到你這豫王府來,而你的王妃,多半是背著你,去會他了吧。那男人手裏還撚著一隻錦盒,裏麵包的不定是什麼稀罕物兒,打算獻於你那王妃,諂媚一番呢。”楊夢顏一番話,說的酸溜溜的。
眼前這男子,是她傾心已久的師兄,可她今日卻得知,她仰慕已久的師兄竟是愛上了除她以外的別的女人。這讓她如何能容忍的下去。
“你說什麼?!”豫若惱怒地緊緊一攥拳。
楊夢顏還以為,她這一記猛藥,下得分量還不夠,正打算繼續描畫時,就見豫若一臉憤恨地將她往一旁一丟,利落地轉身,如同一隻狂躁的猛獸般,徑直飛奔了出去。
什麼下人不小心打算了花瓶,原來都是騙他的。她竟是背著他,去偷偷會情郎了。是誰?那個該死的男人究竟是誰?!是安樂侯樂青?還是廉程誌廉王爺。豫若不由分說的將懷疑的目標,最終落定在廉程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