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顯得特別漫長。
楊沫在床上輾轉反側,父親親口承認了自己還是愛母親的,這讓楊沫心裏有了小小的欣喜,刹時間,也並不覺得父親如何可恨了,甚至有些同情他。
他翻了個身,將被子蒙住了頭,暗笑自己的立場不堅定,僅僅這樣幾句話,便輕而易舉地改變了他對父親的看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父親想要再婚,似乎也可以被原諒了吧。”他暗暗想著,“那麼以後大不了我不幹涉就是了啊。”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楊沫半眯著眼睛拿過枕邊的手機看了看,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
“羅笑?!”他猛地坐了起來。
“啊——”陸淺飛仰天長長地打了一個嗬欠,然後一把揪住楊沫的衣領來回搖晃:“你小子是不是人啊,現在才淩晨三點啊,你大半夜的把我叫出來做什麼啊?”
“我想請你幫我救一個人。”
“救人?”陸淺飛眨巴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救誰?怎麼救?”
“不知道什麼原因,羅笑被她父母送進了某家研究所的特護病房。她被囚禁了,似乎是要給她動什麼手術。剛才她趁著上廁所的空檔,用醫院裏的電話向我求救,時間很緊迫,她也來不及跟我說得太詳細,但是她被囚禁了這是事實。”
陸淺飛撓了撓後腦勺,“這究竟怎麼回事啊?羅笑身體好好的要動什麼手術?”
“先別管這些了,單是將她囚禁然後強迫性動手術這一點就很可疑了。羅笑說如果要動那個手術的話,她寧願去死。我們得趕快行動。”
“呃……那個……”陸淺飛背過身去,支吾著道,“就算是要救人,你也應該去找特種部隊吧,找我有什麼用?”
楊沫繞到他麵前,盯住他,然後咧嘴陰森一笑:“你如果不肯合作的話,那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哦。”
陸淺飛的嘴角抽了兩下:“什、什麼秘密?”
楊沫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三年前,有一次我們結伴騎車去郊遊,一輛卡車迎麵撞過來,你明明必死無疑的,但是卡車碾碎的隻有你的自行車,你卻完好無損得彈到了一旁;一年前,我外婆家那隻黑貓從陽台上摔下來,明明會摔死的,可是它卻安然無恙地落到了你的手裏;幾天前,羅笑被同學們逼到了死角,你隻是讓她閉了閉眼,她便飛身上了二摟。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陸淺飛指著他道:“你……你個陰險的家夥,居然……”
“若不是因為羅笑出了事,我也不會揭你老底。其實我是可以一直裝作不知道的。”
陸淺飛無可奈何地道:“既然把柄落在了你手上,我不幫也得幫了……可那是私自劫人啊,搞不好犯法的啊……”
“我們是在救人,”楊沫斬釘截鐵地道,“救人!”
“好好,是救人。”陸淺飛又有些不甘心地問:“話說你發現我的秘密之後,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楊沫聳了聳肩,“天下怪人何其多,說不定我也是其中一個呢。”
“誒——?”
微微泛出魚肚白的天空之下,一幢建築物顯得格外醒目。
“特別物種研究所?”楊沫與陸淺飛站在建築物的門口,麵麵相覷,“怎麼以前從來沒聽過這個名稱?”
“看起來戒備非常森嚴啊……”陸淺飛仰望了一下這座建築物的整體構架,“肯定有很多監視器吧。”
“你能找到監視器的死角麼?”
“就我的常識來說,沒有問題。”陸淺飛拍了拍胸脯。
“希望你的自負沒有過頭,否則不但救不了羅笑,我們也得完……”楊沫話沒說完,陸淺飛的身影一閃而過。他抬起頭,看見八層樓的某個窗戶前,一個黑色的人影貓著身子,瞬息消失不見。
“速度倒是越來越快了啊。”楊沫不無驚歎地自言自語。
五分鍾之後,陸淺飛背著昏睡中的羅笑安全著陸。
“她怎麼了?”楊沫將羅笑接過來抱在懷裏。
“估計是被注射了鎮定劑之類的東西,總之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了。不過也好,否則她一驚一詫的,反而惹出麻煩也說不定。”
楊沫看了看手表:“比我想象的要慢啊,我以為憑你現在的速度,三分鍾足夠了。”
“拜托啊,光是檢索完畢所有的監視器死角就花了我四分鍾的時間!”陸淺飛怪叫著,突然麵色一整,“你猜我在大樓裏看見了什麼。”
“什麼?”
“我看見研究所所長辦公室的門牌上貼著樓平遙的名字。”
“樓平遙?”楊沫懵懂,“樓平遙是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樓平遙就是樓繁的父親。”
楊沫一拍後腦勺:“我想起來了,樓繁的父親好像就是什麼生物研究所的所長。”
陸淺飛抬頭望了望這座宏偉的建築物,嗤笑了一聲:“所謂的生物,就是特別物種麼?拿人當什麼了?”
這時,大樓裏連續亮了好幾盞燈,同時警報也響了起來,漸漸地有人聲嘈雜了起來。
“哎喲,這麼快就發現啦?”陸淺飛縮了縮脖子,“兄弟,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吧,我先撤啦。”
“喂喂——”
陸淺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哎,幫人幫到底嘛。”楊沫咕噥著,抱起羅笑隱入了附近的綠茵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