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也不喜裝扮,但是因有些小小的才氣,在學校裏也算得上有點名頭。初時也常常會有些或俊或醜的男生表示好感。而我總是無一例外地一笑拒之,久而久之,便再也沒人會對我說些什麼,甚至都沒有異性願意靠近我。
有次我在方便,居然聽得隔壁男廁有一並不熟悉的男聲:“觀楊陽此女,生得其貌不揚,偏還眼高於頂,難怪孔聖人都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文隻略學了點皮毛,卻還偏生要裝一股酸腐氣,說起話來不倫不類。
其實沒有人知道,在我第一眼看到王量時,就對他一見鍾情,對,“一見鍾情”,多麼讓人心生向往的四個字,隻可惜,我這一生第一次一見鍾情的人,我對他的情感卻終究隻能永遠埋藏在心底。
隻因為他是我最好朋友的男朋友。
沒有人知道,每次看到他和小霞郎情妾意,我的內心有多麼煎熬,就如同有人伸入你的胸腔,掏出你的滾燙的撲撲直跳的心髒,用力的揉碎,再放進去,再揉碎,再放進去,如此反複,無休無止。可是我還必須要時時刻刻麵帶微笑。
盡管內心如同淩遲之痛,可我還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告訴自己:“楊陽,你最好的朋友,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這是這世上最完美的結局。所以,這個秘密,你隻能帶進墳墓。”
隻是世事多變。
畢業之前,王量突然去南方某部隊當兵了。再後來,我們大學畢業了,小霞的家裏催著小霞和王量訂婚,隻是沒想到王量不僅拒絕和小霞訂婚,甚至提出了分手。
七年的感情,七年的青春,小霞痛不欲生。小霞追問原因,王量隻說,他愛上了別人。至於這個別人是誰,他卻始終守口如瓶。
小霞一氣之下,跑去相親,短短三個月,就給所有人發了結婚請柬。婚禮那天,王量托同學送來了禮金,人卻沒有出現,小霞,摟著我,痛哭失聲,“楊陽,七年的感情,他今天居然連我的婚禮都不願參加,他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嗎?”
我也流著淚,安慰她道:“他一定不是不想見你,他一定是去執行什麼重要的任務去了。”
其實,我真想打電話給他,質問他為什麼小霞這麼好的姑娘,他都不要,他到底要誰?”
可是,我,終將什麼都沒做。我不得不承認,我內心的自私。也許,他離我的生活遠遠的,離我最好的朋友遠遠的,我的心才不會時時刻刻那麼痛吧。也許,這未嚐不是最好的結局。
小霞結婚後,就隨丈夫,去了上海。這些年也少回T市了。
“楊陽,你,結婚了吧?”
“嗯。”離婚的事,我覺得實在是難說出口。
“你呢?也結了吧?”我問。
“沒有。”
“怎麼會?”
“沒人看得上我。”我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他,當年他那麼決絕地放棄一段七年的感情,我和小霞都認定了,他一定是被部隊上的某位首長看重,要招為乘龍快婿,否則他又怎的就移情別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