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以哈貝馬斯為主的批判主義理論
傳統商議民主理論的另一來源是以哈貝馬斯為代表的批判主義商議理論。對爭性民主理論和實踐的反思和批判,形成了哈貝馬斯商議民主形成的理論背景在反思中,哈貝馬斯根據政治社會背景的變遷,提出了以理性參與為特征的實民主觀點。他認為現代社會已是一個非中心化的社會。在這個社會中,“政治共領域已經作為一個感受、辨認和處理影響全社會的那些問題的論壇而分化來”。公民通過話語交往參與政治意誌的形成。參與過程中,公民“有必要訴對理性的偏愛”。通過以話語方式參與社會意見形成和國家意誌形成過程,民據此把公共權力領域與公民社會有機聯係在一起。哈貝馬斯把這一過程稱實質民主(materialedemokratie)。而達致實質民主的具體路徑,在哈貝馬斯來就是批判主義的商議民主或話語民主。
首先,通過商議民主,哈貝馬斯力圖引導公民以政治自主實現或享有政治由,建構一個多元分化背景下的共享世界。而在多元理性背景中建構共享世界雙軌製商議就成為其具體路徑。該路徑體現了哈貝馬斯程序性的人民主權念。社會的分化、政治公共領域的複興和社會權力的分散,使以哈貝馬斯為代的批判主義者不再將人民主權局限於國家公共權力領域之中。國家“公意”的成與表達,在公共領域非建製化商議民主論壇和公共權力領域的建製化商議策體製中既漸趨分離又有機連接,表現出社會程序性的特點。所以,商議性政的圖景“一方麵是用民主程序來調節的取向於決策的商議,另一個方麵是公共域中非正式的意見形成過程”。其中,“非正式的公共領域是‘發現的背景’,正式的公共領域是‘正當性的背景’”。
其次,無論是在非正式的公共領域和正式的公共領域裏的話語商議中,所意見或主張都要平等地受到理性的批判。因為“對理性的批判是理性自己的工作……既沒有一個更高的東西,也沒有一個更深的東西,是我們——發現自己已經處於語言地構成的生活形式之中的我們——所能夠訴諸的”。而正是在公共領域裏的理性批判和辯護過程中,各種偏好和價值,或得以發現、或得到更廣泛的認同、或發生轉移。所以,商議民主中參與主體的“政治價值和政治態度的轉變並不是一個盲目適應過程,而毋寧是建構性的意見形成和意誌形成過程”。
最後,沿著雙軌製商議民主路徑,非正式的公共領域(如各種社會論壇)中社會意見和正式的公共領域(如議會)中國家意誌的生成,形成了一個理性“交往之流”。“這種交往之流出發於邊緣領域,穿過位於議會組織或法院入口處(必要時還有實施決策的行政部門的入口處)的民主的、法治國的閘門”,而彙集成“公意”。而正是在商議民主的理性交往之流中,帶動了製度的流動,提取了對公共權力的合法性忠誠和實現了科學的決策。
在哈貝馬斯的基礎上,約翰·德雷澤克是將民主轉向作為自己主要學術領域的學者,他指出,民主走向商議,表明人們在持續關注民主的真實性:即在多大程度上,民主控製是實質而不是象征的,而且公民有能力參與民主過程。德雷澤克在讚同商議民主的基本理念的基礎上,使用了“話語民主”(discursive democracy)概念,用以強調公共領域中的話語參與。話語民主作為一種民主化策略,它要解決的問題是,在任何社會、任何時間,當處在麵對一係列製度的任一情形下,我們該如何來實現民主和民主化,很大程度上是一個社會學習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普通公民、政治領袖和政治理論家都可以參與進來”。在提出觀點和挑戰觀點的能力上,話語完全是自由的。公共領域裏的話語競爭是民主的關鍵構成。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促進並保護公共領域,使其能夠與政治權威保持一定距離的情況下發揮“在場”的作用。公共領域是意見交換的網絡,當交往出現、公共領域出現,這個網絡有機製化的特征,它能影響結果。這一推論,即是意見影響結果這一進程機製化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