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當時初見君記否(一)(2 / 3)

而此時,李澤芝已到達驛館,馬車剛停下,驛丞早已疾步而出,跪拜迎接。茗兒扶著李澤芝下了馬車,李澤芝隨意地掃了一眼,即命驛丞起身,問道:“王內侍可好?”

驛丞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回公主,早聞公主待詔,王內侍早已在別院等候。”

“嗯。”聞此,李澤芝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些年來聖上舊疾常不時複發,如今聖上已離宮多日,不知近況如何,我這做女兒的實在是掛念地很,常悔恨不能侍奉左右。難得王內侍回朝一趟,我總想著要問候兩句,雖不能親見聖顏,但總算能讓心裏多一些慰藉,如此罷了。這本是我自己的私心,卻勞煩驛丞大人費心張羅,倒是澤芝的不是了。”

驛丞忙雙手合十:“公主言重了,此乃臣分內之事。何況公主心憂聖上,孝感動天,臣不過微盡綿薄之力罷了,何足掛齒。”

李澤芝不禁一笑,又問道:“不知王內侍可曾向驛丞大人說起聖上近況?”

“這。。自然沒有。王內侍未明言臣也不敢越製妄問,不過想來聖上自有神靈護佑,必是無恙。具體詳情,公主可親自詢問王內侍即可。”

“那是。瞧,我都急糊塗了。那驛丞大人帶路吧。”

“是。”說著,驛丞便引領李澤芝一行人前往別院。路上,李澤芝又旁敲側擊地叮囑驛丞莫將今日之事傳出,隻言怕驚了父兄,反惹得他們心憂和責怪。驛丞知道平日裏聖上及各位王子對這位公主極為疼愛,不止一次地要她莫勞心費神,隻照顧好自己便好,奈何這位公主偏偏心思敏捷,總放不下對父兄的牽念,即使明知是杞人憂天也要悄悄過問一下方才安心,所以,對於李澤芝的囑托,驛丞自是一口應下,不覺有何不妥。其實即便李澤芝不言,驛丞也萬不敢多嘴,他豈會傻到惹禍上身。不過,此時此刻,最為懊悔的卻是跟在李澤芝身後的茗兒,她恨不得猛敲自己的腦袋:這次怎麼這麼不開竅,偏偏把地點約在了驛館!

不多時,李澤芝一行人便來到了別院,待王祿拜見、彼此寒暄問候之後,驛丞便知趣地應聲而退,除卻茗兒外,其餘宮婢也皆在外站崗等候。

此時,屋內隻剩下了李澤芝、茗兒以及王祿。

王祿雙手合十,微一頷首道:“不知公主待詔,所為何事?”

李澤芝早已在茶幾一旁坐了下來,她右手微揚,麵向王祿道:“王內侍請坐!”

王祿依然側立一旁:“老奴惶恐,怎敢於公主同桌而坐,還是站著較為妥帖。”

李澤芝笑了一下,還未答話,茗兒卻已搶先勸道:“王內侍多慮了!您日夜服侍聖上,勞苦功高,公主豈敢輕視!否則若讓聖上知曉,豈不反讓公主膽了不孝之名!王內侍還是入坐吧,公主還要多多請教呢!”

聞此,王祿隻好側身坐下,並連聲施禮謝恩。

李澤芝遂輕聲言道:“王內侍無須多禮。”稍後,李澤芝才刺探性地問道:“王內侍當真不知本公主所為何事?”

“這。。”王祿忙起身還禮,他此時頗為覺得無奈至極,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惟有眉頭深鎖,低頭故作思索狀。

見此,李澤芝心裏已明白了幾分,遂懇求道:“自母親過世後,我們幾個兄弟姐妹之間,慢慢地便不再如從前般親密,許是少了聯絡的緣故。我總想有一日,即便未能回到從前,哪怕彼此和氣些也是好的。再者,阿耶年事漸高,該是我們繞膝盡孝的時候,總不能再讓阿耶為我們憂心吧。是以,現時能盡力時便盡些力。”聽了李澤芝說的話,王祿初時並不以為意,然稍後便不住的點頭,直到最後,雙眼裏似浮上一片朦朧的水氣,不過,卻在頃刻之間蒸發而去,外人看來,並未與先前有異。

李澤芝頓了頓,接著說道,幾分懇求幾分命令:“王內侍,還望您。。還望您直言以告,阿耶突然返朝,是否。。是否另有內情?”

“公主,其實,聖上隻是離朝日久,心裏不免有些惦念罷了。。”說至此,王祿再也不敢接觸的李澤芝射來的目光,而實際上,他自己也著實再也說不下去了,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些說辭。

“哎!”王祿輕歎了一口氣,似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漫不經心地說道:“公主,聖上迫不及待返朝,實是因為太子的緣故啊!”

“什麼?!”李澤芝驚得立刻站起身,盡管之前也約莫猜到了幾分,但當事實揭開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接受,不顧一切地小心追問道,“是因何事?大哥這幾日並未有任何差池啊,如何能惹得阿耶不滿呢?那,阿耶怎麼說?是生氣還是憤怒?有挽回的餘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