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李澤芝仍然時不時地往宮裏跑,看看兕兒是不是無恙。
一日,李澤芝正和杜荷在府內下棋解悶。她手裏拿著一個棋子,很長時間沒有落下去。她實在拿不定主意是該進還是該退,杜荷則在一旁笑著催促她趕緊落子。
正在這時,茗兒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稟道:“公主!”
李澤芝趕緊放下手中的棋子,驚道:“怎麼了?是不是兕兒。。”
“公主放心,小公主無恙!”茗兒糾正道。
“那是何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李澤芝重新又拿起了棋子,心裏已明顯不悅。
“公主,是。。”茗兒警覺地看了杜荷一眼,不知該不該繼續當麵說下去。
杜荷卻早已不耐煩了:“好了,茗兒!你平常挺機靈的,今天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就快說,沒事就別妨礙我和公主下棋!”
“好了,茗兒。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李澤芝心想,隻要兕兒無恙,也不會有什麼別的緊要的事。
“是,公主。”茗兒這才和盤托出,“王內侍剛剛回來傳話,說是,主上將於近日內還京。”
“這有什麼!阿耶總不能一直在別宮待著吧。是該回來了。”這下,李澤芝也有些不耐煩了,怪茗兒不識趣——她好不容易能抽出時間和杜荷閑話家常。
茗兒見李澤芝麵有怒色,不敢再有所隱瞞,忙辯道:“公主所言極是。隻不過,奴婢總覺得,王內侍似乎有些話不方便說出來。而且,王內侍似乎暗示,主上的情緒不是很好!”
“哦?”李澤芝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也顧不得麵前的棋局。她此時無比懊惱,實在不該讓茗兒當著杜荷的麵說出來。但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了。她隻好轉向杜荷,柔聲說道:“我有些事,現在要出去一下,等回來後再陪你把這盤棋下完,好吧?”
杜荷十分不解,脫口道:“主上有眾多宮人照顧,龍體應無恙才是。再說,你現在也見不到主上,光擔心也沒用啊。還不如等主上回來再探望不遲。”
“不是!不是阿耶的事,是。。”李澤芝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
“是什麼呀?你不是擔心主上嗎?那還能是什麼事?你看你,這麼魂不守舍!”杜荷本就是急性子的人,他最受不了別人話說到半截便閉口。
“其實,是。。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這,你就不問了好嗎?”
“難道你有事瞞著我嗎?”杜荷略帶疑問的說道。他見李澤芝一直不肯說下去,早已意識到,李澤芝竟一直對他隱瞞某事。但他一向認為,他們夫妻同心,李澤芝不會、也不該如此。他希望這是自己的錯覺。李澤芝怔怔地望著他,似乎沒聽到他的話。杜荷十分不悅,悻悻說道:“公主,你知道我是個沒耐性的人。你別這樣吞吞吐吐。你我夫妻一場,但要與你相關的事,我都會盡全力。你讓我如何我便如何。這你不是不知道。可你現在。。除非你認為我是個廢物,毫無用處!”
“我知道。你待我之心,我怎會不知?隻是,我真的不知從何說起。”李澤芝眼圈一紅,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這樣吧,等我回來了,我一定原原本本地跟你好好說說。再也。。再也不瞞你了!”
看到李澤芝欲哭未哭的模樣,杜荷心裏又一緊,他雙手搭在李澤芝的肩上,顫聲說道:“公主,你別為難。你要是不想告訴我,我不問便是。我隻是,隻是擔心你而已。我就想讓你天天開開心心的,我沒別的念想,真的!”
李澤芝哽咽道:“我知道。有你這句話,我什麼都不求了。等我回來好嗎?”
“好!你隻要別讓自己不順心就行。”
“你別說了,我知道。”
“好。那你快去吧。辦完事早點回來。”杜荷又轉身吩咐茗兒:“好好照顧公主,知道嗎?”
茗兒笑道:“是。駙馬放心吧。”
李澤芝已記不清自己是怎樣走出去的。茗兒卻記得,是杜荷一直攙扶著她,直到把她扶上馬車,目送著馬車平安離去,才轉身回府。
路上,茗兒早已告訴李澤芝,王祿正在驛館內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