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陌園裏,柳太君剛剛起來,還沒洗漱,薛媽媽就敲門進去。
柳太君還穿著晚上睡覺的棉質素衫,見到薛媽媽如此早就來,便以為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了,難道材房裏的丫頭死了?”是不是被打的太嚴重了?
薛媽媽搖頭,“是陸姨娘?”
“她怎麼來,想來求情?”柳太君問道。
“不是,天微微有些亮光,老奴剛起來,正巧看見她一臉鬼鬼祟祟的從側門那裏過去,所以就趕緊叫了冷雪跟著去瞧,剛才冷雪讓一個丫頭來回話,說路姨娘竟然進了南村園。”
柳太君眉心一凝,“那裏不是不讓人進去的麼?”
薛媽媽也點頭道:“所以老奴來問一聲,是否要過去看看。”
南村園,那可是非比尋常,剛開始建造院子的時候,就有下人無緣無故的掉在了那後院的井裏,建造那院子期間,前前後後的就有七八個下人死在了那井裏。
這可不是小事,柳太君連忙叫丫頭給她梳洗好,一麵吩咐薛媽媽去給她準備軟轎,她倒是要親自去看看,那陸爾雅能弄出個什麼幺蛾子來,還是她也想跳下井去。
夜瑾娘笑得很柔,慢慢的由小雀扶著走到陸爾雅的身邊來,得意道:“嫂嫂好聰明,不錯,正是妹妹用了小鐲那個賤人的名義約嫂嫂來的,若不然嫂嫂怎麼會親自來呢?”一麵摘過一根鮮嫩的茅草放在手心。
陸爾雅一臉恍然大悟,繼續無知的問道:“那妹妹知道流蘇是被誰陷害的麼?”
“嗬嗬嗬!”夜瑾娘怪聲怪氣的笑了一聲,“那個丫頭麼,隻能說她倒黴,或許說她沒腦子,三言兩語就給那小鐲身邊的人騙進了小鐲的院子,一進去大家就拿著棍子對她亂打,聽見守門的丫頭喊瀾四哥,眾丫頭婆子立馬家各歸其位,那流蘇也真是蠢,被那些丫頭們放開就朝小鐲撲去,小鐲那賤人倒是演的好,順勢巧妙的摔了一跤,正好瀾四哥看見。你說她倒黴吧!”
夜瑾娘說著,又得意的笑起來道:“不過,小鐲這個主意還是我出的呢!”
聽到這真像,陸爾雅一點也不歡喜,因為這些她早就料到了,隻是沒有想到這個下三流的主意,會是夜瑾娘給出的,心中不禁後悔,早知道,當初讓她給那兩個髒兮兮的漢子強了便是。
若不然哪裏會有如今的事情,不過麵上卻是一臉的心痛跟不解,問道:“瑾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平日裏我待你也不薄吧,可是你為什麼要害我的丫頭?”
夜瑾娘冷哼一聲,道:“你待我是好,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上一次不該剛好出現在那鬆林邊,你說,你是不是一早就在那裏了?”
此刻夜瑾娘突然笑意盡收,變得十分的冷漠,一麵質問著陸爾雅。
陸爾雅搖搖頭,“我沒有,我們那時候也是剛到的。”
“哼!想騙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肯定早就看見了我跟上官二公子表白,還被他無情拒絕,那兩個短工上來欺辱我之時,你們這才露了麵。”滿臉的暴利之氣,杏目圓睜,緊緊的盯著陸爾雅問道。
陸爾雅還是否認,“我真的不知道你被上官二公子拒絕,可是這與害我丫頭有什麼關係呢?”
“是沒有關係,隻是我不想讓那天看見我那個樣子的人都活著,流蘇若是今天沒有放出來,那麼很快就死了,還有你,一會兒也會永遠的消失。最後剩下的那個皎月,也會隨後來追隨你們的。”
夜瑾娘瘋狂的笑著,似乎已經注定了陸爾雅今日是非死不可。
陸爾雅突然覺得身後有人推她,轉身一看,不知道小雀什麼時候轉到自己身後的,隻是這一轉身間,就給小雀推到在地上,夜瑾娘隨之也走近自己的身旁,一麵不知道哪裏拿來的一根大棒子,向陸爾雅打去。
陸爾雅正欲站起身來,可是腰帶卻被小雀踩著,這一起身,不但是沒站穩,反倒重新重重的跌倒在地上,那地上滿是茅草,把她的手跟臉劃出一道道的口子,頓時鮮紅的血液便隨著傷口流了出來。
正是陸爾雅大意之時,隻見夜瑾娘非常迅速的扒開自己身邊的茅草,陸爾雅見此,大吃一驚,那是一口枯井,依目前形式來看,她們是要把自己扔進這井裏去,順便毀屍滅跡,自己到底好要不要繼續任由她們拿捏?莫非自己算錯了,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也是她們的麼?
陸爾雅正是懷疑之際,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給我住手!”
夜瑾娘跟小雀頓時僵住,可是她們的手一鬆,本來懸在那井口邊緣的陸爾雅隨之就這樣掉了下去。
先前一切算是在陸爾雅的掌控之中,所以她並不曾有半分的慌亂,可是此刻她所在的形勢卻完全不由自己來定奪,隻覺得眼前的亮光越來越小,身後涼氣越來越重,一切都在解釋,她掉下那口枯井了。
頭上的噪雜聲音在這一刻間,似乎變得特別的緩慢,細細的從她的耳邊消失。
難道就這樣死了麼?還是再一次的穿越呢?
井上。
柳太君大驚失色的喊道:“快救人,趕緊救人。”一麵從那軟轎上下來,衝到井口邊去。
薛媽媽雖然是身經百戰,可是此刻也是束手無策,其他的人家更不必說了。
突然不知道上官北捷是什麼時候跟在她們身後來的,聽見那叫喊之聲,卻四處不見陸爾雅,頓時毫不猶豫的跳入枯井去。
不知道是誰的眼尖,認出了那是上官北捷,便大聲喊道:“快去拿繩子,上官二公子下井救人去了。”
薛媽媽聽見聲音,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遣了小廝去找繩子,隻是這南村園雖然大,卻因為沒有人住,所以跟本家沒有繩子,小廝們又隻得去離這裏最近的院子裏找。
在說圍在井邊不遠的幾個丫頭,突然不由自主的向著井口靠攏去,薛媽媽見此,頓時傻了眼,難道真的是這口井會吸人,而且還專吸下人。
一麵趕緊扶著柳太君躲開,喊著小廝們拉住那個幾個丫頭,也不知道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丫頭們拉回來。
眾人心裏都一陣後怕,在也不敢靠近那井口半尺,夜瑾娘更是顧不得許多,跟著小雀趁亂就跑了。
隻是她有沒有想過,能跑到哪裏去呢?
井下,陸爾雅一醒過來,還是一片無止無盡的黑暗,跟閉著眼睛是一個模樣,隻是她的身下卻是暖暖的,不禁伸手一摸,頓時就僵住了身子,臉上頓時一片緋紅,不過幸虧無人可見。
聞到這個有些熟悉的味道的同時,她的手很碰巧的摸到他的下身。
迅速的收回手來,似乎摸到的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般,一麵開口說話打破之間的尷尬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咱們不會是在夢裏吧?”
似乎剛才的一切跟本沒有發生一般,身後的人很自然的回道:“正巧過府裏來,順道給柳太君請個安,又碰巧聽了她們為何出去,所以我就趕緊跟來了,不過幸好沒晚,我好歹是趕上你了。”
聽見他如此輕鬆的口氣,陸爾雅不禁也笑起來道:“你晚了還差不多,如果你早來一步的話,我們現在哪裏會是掉到這裏枯井裏。”
“倒也是如此,不過我想她們應該會丟繩子下來帶我們上去的,你也不必擔心。”
陸爾雅是坐在他的懷裏,背對著他,本身就很曖昧了,可是此刻他說話時候的熱氣,卻一陣一陣的拂過陸爾雅的耳垂,癢癢的,也酥酥的。
發現陸爾雅在自己的身上動來動去的,便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兒,對了,這井不知道還有沒有出路?”陸爾雅轉過話題去,總不能跟他說實話吧。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不如我們去看看,這樣坐等也不是辦法。”夜狂瀾也一麵打量著井裏的環境,此刻眼睛已經適應了裏麵的黑暗。
突然,卻見那前麵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竟然扒著幾具白骨,頓時拉著陸爾雅轉身。
陸爾雅的眼睛也開始逐漸的適應,突然被他強行的拉轉過身來,便越是好奇,那邊有什麼不能見的,硬是轉過去一看,隻見幾具白生生的人骨。
雖然人骨見過,不過這樣一具進擠著一具的,她還沒見過,而且那骨架的動作都十分的恐怖,頓時嚇得尖叫一聲,直接撲進上官北捷的懷裏,一麵卻無理的責怪道:“你怎麼不告訴我不能看?”
上官北捷有些無奈的笑道:“我不是已經提醒了你麼?”一麵卻趁此明目張膽的把她摟在懷裏,香香軟軟的,好舍不得放開。“出去之後就離開永平公府吧!”
陸爾雅搖頭,“不行,現在出去我吃什麼,那麼多跟著我的人又吃什麼,等我的酒樓順利開張,進入正軌之後我在離開。”
“你放心,有我一頓吃的就餓不著你。”上官北捷很認真的看著她。
可惜此刻陸爾雅沒看見他眼裏的真心實意,以為上官北捷在跟自己開玩笑,隻道:“別逗了,咱們還是找找有出路沒有,咦?你說那些白骨是不是永平公府冤死的人們,這裏就是毀屍滅跡的場所啊?”
上官北捷突然想起永平公府似乎有一口十分神秘的井,據說老是把丫頭們吸下來。難道他們此刻所在的就是那口井。
陸爾雅發現上官北捷突然間沉悶下來,頓時有些不安道:“你怎麼了,幹嘛突然不說話,跟我裝什麼深沉?”
“我隻是發現,我們似乎所在的這口井,就是永平公府裏回吸人的井。”上官北捷道。
“會吸人的井?可是我不是被吸進來的,我是給夜瑾娘和她的丫頭推下來的。”陸爾雅才不相信那些歪門邪道的傳說呢。
卻聽上官北捷道:“據說這井至今家吸進十來個下人,主子卻沒事。”
這麼玄麼?陸爾雅不禁心升好奇。一麵拉著上官北捷倒回去看。
上官北捷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女人的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麼,前麵一秒還怕得要死要活,這會兒卻又要去看,“怎麼?你不怕了?”
陸爾雅嗬嗬一笑,“好奇心戰勝了害怕,何況有你在,我總感覺特別踏實。”陸爾雅是實話實說,卻不知道這樣的話對一個男人說來,會讓那男人如何的想。
牽著她小手的大手不禁加了幾分力,緊緊的把她的手包覆在自己溫暖的大手裏,與她去滿足她的好奇心。
兩人此刻已經很好的適應了這井裏的光線,但見那七八具保存尚完好的骨架都緊緊貼在那塊大石頭上,旁邊還散落了些破散的骨頭。
不過僅僅是一眼,陸爾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便有些炫耀道:“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上官北捷有些不解的搖搖頭,不知道這小女人又發現了什麼,竟然笑得如此神秘得意。
陸爾雅指著那骨架上生鏽了的鐲子,還有那頭頂上還沒有完全腐化的發鬢裏的簪子,“你看看這個。”
經她這麼一指,上官北捷突然發現,那些首飾幾乎都緊緊的朝著那大石頭靠近,也是這個原理,這些屍骨才重重疊疊的堆在上麵,卻不會掉下來。
不過,為什麼會這樣?上官北捷正好奇,便聽陸爾雅解釋道:“這塊石頭應該是個磁性很強的磁石,而這些人的身上都帶著有鐵器所製的首飾,而帶鐵質首飾的呢,又隻有這些窮苦的下人,所以當她們從井邊路過的話,身上的鐵質飾品被這塊鐵石所吸引,她們則無辜的被拖下來,以至於臨死都保持著這個姿勢。同時也給外造成這口井裏有吸引下人的怪物。”
上官北捷還是不明白,隻道:“你的意思是?都是這塊石頭在作祟?”顯然他不相信,一塊石頭有這麼大的力量。
“你不行的話,你試試,能不能把這屍骨上的鐵器拔下來。”陸爾雅環手抱胸,站在一邊道。
上官北捷果然去試了一試,自己竟然無法將這個小小的鐵質手鐲拔下來,不過頓時心裏卻閃出一個計謀來,昨日邊關正來信告急,自己既然無法立刻前去,倒不如用這種石頭來把對方的兵器全部收入囊中,如此那敵方便是有百萬之師,手中無兵器,也不過是境中困獸,任人宰割。
一把將陸爾雅挽在懷裏,“你哪裏認識這麼奇妙的石頭呢?”
“我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隻是那書不知道給我弄哪裏去了,若不然我也找來給你瞧瞧。”陸爾雅扯著幌子道。
但是卻沒有發現她自在井下,一直跟上官北捷似乎都特別的親密。
上官北捷俊眸一笑,“那道不用了,我們去找找出路吧,這麼久他們不見丟繩子下來,想必是害怕這井裏真的有怪物作祟,所以不敢靠近吧!”
“那怎麼辦,若是我們找不到出路,豈不是要活活的餓死在裏麵?”陸爾雅頓時不禁有些擔心起來,而且更加擔心流蘇,夜瑾娘也說了,若是今天流蘇若是在不給放出來的話,就會死掉的。
“你不必擔心,有我在,不要怕。”上官北捷溫柔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來,就像是那溫柔的月光一般,輕輕的將陸爾雅的籠罩起來,把她的恐懼侵蝕得幹幹淨淨的。
陸爾雅頓時便放鬆下來道:“是啊,有你我擔心什麼!”隨之挽起上官北捷的手臂道:“走,咱們找找,這裏似乎很寬敞,別叫我們運氣好,要是在這裏發現個什麼財寶就好了,嗬嗬!”
上官北捷頓時愣住,這情緒變化得也太快了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個財迷,這個時候也隻有你有這個閑心去想那些沒影的事情。”
上陌園裏邊,除了地上跪著的夜瑾娘跟小雀,還有夜瑾娘的生母,還有今日一起去了南村園的丫頭小廝們。
柳太君此刻是急得腦子冒金星,若單是陸爾雅掉下去也就罷了,可是上官北捷下去救人就沒有了音信,剛才的情形她也看見了,那幾個丫頭若是當時沒有那些小廝們拉著,早就被那怪井吸進去了。
不過也好奇小雀和夜瑾娘竟然沒有事。
“上官公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去那裏呢?”薛媽媽有些不解的問道。
卻聽上陌園裏一個丫頭回道:“上官公子一來,就專程過來給老太君請安,可是碰巧太君剛剛走,上官公子問了奴婢太君的去向,想必是知道那井的古怪,擔心太君,所以就趕緊跟了過去,如果奴婢知道事情會這樣,萬是死也不會告訴上官公子太君的去向。”
那丫頭一麵說著,有些擔心的連忙跪倒地上來。
柳太君此刻也管不了她,何況她也沒什麼大錯,隻道,“你起來,去把流蘇那丫頭放出來,去找個大夫來好生的給我把她治好。”
那丫頭聞言,立馬下去。
薛媽媽看著地上跪著的夜瑾娘跟小雀和夜瑾娘的生母阮氏,便問道:“太君,那瑾娘姑娘呢?”
她如何使計害陸爾雅,又連同小鐲害人,這些大家都知道了。可是怎麼薛媽媽都難以相信,夜瑾娘這麼一個從來都膽小懦弱的人,居然會是長了這樣一顆毒辣的心腸,今日還害了路姨娘的性命。
一麵還嫁禍給小鐲。
可憐這夜狂瀾,昨日聽了陸爾雅的話,今日一早便去四處托人打聽孩子的下落,卻被高九喊回來,一進到府裏就直接給從容帶到了上陌園,一路上從容更是又將小鐲被夜瑾娘如何利用,今日又如何用小鐲的名義約了陸爾雅到南村園,最後連同丫頭把陸爾雅推到那個井中,而且最要命的是,恰好上官北捷也在,當時跳井救人,此刻完全沒了音信,連著夜瑤那裏,柳太太那裏都是瞞著的。
應該是這件事情已經給柳太君封鎖住了,除了她上陌園裏的下人們,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連著去請阮氏的時候都沒有跟阮氏說清楚請她來是為什麼事。
夜狂瀾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快要爆炸了,為何就不得讓他安生一天呢?如今陸爾雅若是死了,那他孩子的線索豈不是斷了,還有上官北捷若是真的死在了永平公府,那麼延平公主會放過永平公府麼?太多的問題,壓得他是怎麼也喘不過氣來了。
直徑到屋裏,看著跪在地上的夜瑾娘,頓時是所有的火氣都集到她的身上,一把揪起她來,“怎麼,你母親平時都教你怎麼樣使計,怎樣殺人放火的麼?”
夜瑾娘如今算是破罐子破摔,也不理他,冷著一張臉。
阮氏見自己的女兒給夜狂瀾像是揪小雞一幫的提著脖子,不禁頓時給嚇得麵如土灰,好像那個被提著的人是自己一樣,連忙抱住夜狂瀾的腿求道:“四爺,求你放了瑾娘,有什麼氣衝我來就好了,求求你。”
夜狂瀾是個發起脾氣來就六親不認的主兒,此刻哪裏去管她是誰,右腳一甩,將阮氏摔開,冷冷道:“你切等著,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急個什麼?”
阮氏見此,求他沒有用,也素知他的脾氣,當下隻得忍著身上剛剛被夜狂瀾摔傷的地方,爬到柳太君的腳邊去,又是一把眼淚,又是一把鼻涕的求饒道:“太君,求求你救救瑾娘,她從來都是最聽話的,今兒不管是惹了什麼事情,也不能這樣對她啊。”
一麵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夜瑾娘,阮氏更是心急。
她似乎還不知道她一直認為乖巧的女兒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讓夜狂瀾如此毫不留情的對待。
夜狂瀾一把將快被他勒得斷氣的夜瑾娘丟在地上,一麵憤憤道:“你的女兒可是有出息得很,勾引人不成,就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一一的殺人滅口,而且還懂得轉嫁於人,可是比你有出息多了。”
阮氏的嘴巴頓時張得大大的,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瑾娘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們還不知道麼,她從小連一隻小蟲子都舍不得殺,還趕談什麼殺人?”阮氏是如何也不相信夜狂瀾所說的這一切與自己的女兒有關係。
夜狂瀾指著地上的夜瑾娘道:“你問問你的乖女兒不就知道了?奶奶親自看見她和這個賤丫頭把陸爾雅丟進井裏去的,如果是奶奶一個人看見也罷,可是狡辯說奶奶眼花了,可是那麼多下人看見,還有上官公子跳井救人,此刻還沒有個音信。”
阮氏有些嚇呆了,但是一麵也不忘問自己的女兒,將夜瑾娘扶起來,一麵給她順著氣,一麵問道:“瑾娘,這,這是真的麼?”
夜瑾娘睜開眼睛看了眼自己這個一輩子膽小畏畏縮縮的母親,一把嫌惡的將她推開,冷著聲音道:“走開,都是你,你若不是一輩子沒有個出息,我用得著這樣步步為營麼?可是我算來算去,卻棋差一步,會栽在陸爾雅的手裏。”
阮氏頓時跌坐在地上,滿是陌生的看著這個自己以為熟悉的女兒。“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怎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來呢?”
夜瑾娘頓時把目光轉向夜狂瀾道:“你以為你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投了一個好的娘胎,成了嫡子罷了,如若你也同我為庶出,你便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說不定你的手段會比我的還要不堪,所以你沒有任何的資格來看不起我,因為我還看不起你,一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嫡子身份。”
柳太君聞言,手裏的拐杖“咻”的一聲,甩打到夜瑾娘的身上,一麵朝薛媽媽跟幾個身材粗壯的教習嬤嬤道:“趕緊給我掌嘴,死丫頭,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白白疼了她不說,如今卻還是個白眼狼。還有那個丫頭,給我狠狠的打,平日若是沒有她們這些賤人在旁邊幫襯著,她哪裏來的膽子;在去幾個人,把瑾娘屋子裏都嬤嬤跟丫頭都給我請過來。”
薛媽媽領命上前,三個嬤嬤各壓住夜瑾娘跟小雀,另外兩個一掌一掌狠狠的甩著巴掌。
那掌嘴的兩個嬤嬤平日裏都是做粗活的,而這夜瑾娘即便是庶出的,可是大小都是個小姐,平日裏都是如嬌花暖玉般的養著的,此刻不過是甩了夜瑾娘巴掌而已,她便就沒有了先前的硬氣,嬤嬤們每打一下她就慘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