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張守智昨夜宿醉,黃玉郎把他叫起來時還是睡眼惺忪,頭疼的像
是被斧子劈開了一樣,一臉的不耐煩。黃玉郎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
把汪道水的話向張守智一說,張守智遽然一驚,頭痛不藥而愈,披了
一件裘皮大氅,在房間裏踱起步來。
良久,張守智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問黃玉郎:“你怎麼看?”
黃玉郎偷眼看看張守智的臉色,張守智顯得很平靜,不喜不悲,
一臉的淡然。黃玉郎猜不透張守智的意思,不敢貿然表態:“我聽少
爺的。少爺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張守智笑罵道:“你這個滑頭,一點風險也不擔,要你有什麼用
?”
黃玉郎涎著臉笑道:“我隻管著伺候好少爺就行了,別的事我也
不想管,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不行,今天你必須給我拿個主意!”張守智感到有些心煩意亂
,雖然對自己的大哥一向看不慣,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血親,突然間要
由一句話便決定其生死,這個決斷真是不好下。
黃玉郎仔細揣摩了一番張守智的心意,知道他心中其實是極為讚
同的,隻是礙於情麵不想從自己口中說出罷了。
黃玉郎思慮停當,便開口說道:“少爺,俗話說‘無毒不丈夫’
,要想幹大事就不能有婦人之仁,如果大少爺將來掌了權,還不知道
要怎麼拿捏我們呢。再說,就算少爺同意了,動手的也是革左五營的
流寇,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所以,少爺大可不必這麼糾結。”
張守智就怕背上殺兄的惡名,聽黃玉郎這麼一說,便順水推舟說
道:“這件事有你全權去辦,不要再來找我。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我也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黃玉郎心中大恨,腹誹道,又想當**又想立牌坊,事情成了你
坐享其成,事情壞了你便推做不知,讓我來背黑鍋。心中雖然不忿,
但是嘴上卻不敢說,隻得勉強應了。
黃玉郎回到自己的住處,汪道水已經起床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見到黃玉郎回來了,笑道:“如何,你家少爺可是同意了?”
黃玉郎將心中的不悅拋在了腦後,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笑著說
道:“這是自然,隻要我出馬,怎麼可能辦不成呢。我們少爺已經委
派我全權負責這件事,咱們哥倆正好合計合計,看看事情該怎麼辦。
”
汪道水笑道:“這件事說來也好辦,你隻需悄悄地打聽張守仁何
時出發,我事先帶人先去埋伏在他去巢州的必經之路上,等他來了,
出其不意一擊必殺,然後再把現場偽裝成劫財殺人的樣子,絕無破綻
。你看怎麼樣?”
黃玉郎仔細推敲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此計大妙,此計看似簡單,
但是卻也因為簡單所以經得起任何人推敲,便點頭答應了。兩個人又
對細節問題推敲了一番,覺得再無破綻了,這才罷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汪道水每日吃過了飯便在房中看書,並不
外出,單等那個日子的到來。
這一天,汪道水正在房中看書,黃玉郎心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將
房門關好,黃玉郎拿起桌上的茶水,也不管汪道水喝沒喝過,一仰脖
便灌了下去。喝過了水,黃玉郎才覺得嗓子不再像火燎的的難受,這
才說道:“張守仁去巢州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明天。不過有,有人護
衛著,恐怕不好得手吧?”黃玉郎本來想說有劉雲的人護送,但是又
一想,萬一汪道水刨根問底,問起劉雲的底細來,說漏了就不好了,
所以便含混過去了。
汪道水果然不以為意:“無妨,我帶來的都是以一當百的精銳,
些許護衛不足掛齒。明天有出寨辦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