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智的住處,黃玉郎興衝衝的跑了進來,看到張守智一臉的憤恨之色,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張守智抬起頭來見是黃玉郎,吩咐道:“去廚房要一桌酒菜,你陪我喝幾杯。”
“好嘞。”黃玉郎答應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掌管家業的二少爺要吃酒菜,廚房不敢怠慢,不過半個時辰,八菜一湯,還有兩壇上好的狀元紅便送了過來。
黃玉郎殷勤的拍開酒封,滿了一碗酒給張守智端了過去。張守智端起碗來一飲而盡。黃玉郎趕緊又倒上一碗。張守智又是一飲而盡,喝得有些急了,嗆得咳嗽了起來。黃玉郎趕緊放下酒壇,轉到張守智身後,用手在背上拍了起來:“少爺,慢點兒喝!”
好一會兒,張守智才緩過勁來,用手一指對麵的椅子命道:“玉郎,你也坐下,陪我喝!”
“是,少爺。”黃玉郎又捧起酒壇給張守智滿上一碗,又取了一隻碗,給自己倒上了一碗,然後又夾了些菜放到張守智麵前:“少爺,別光顧著喝酒,也要吃些菜,這樣才不會傷身子。”這才坐下。
“玉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張守智突然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黃玉郎。
黃玉郎有些慌亂,勉強笑道:“少爺,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這叫小人怎麼回答?”
“叫你說你就說,囉嗦什麼!”張守智有些不耐煩。
“少爺待我這麼好,我這種下人,吃的穿的比主子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是條狗也知道感恩的,何況是人呢。另外小人還有一點小小的私心,要是少爺將來能繼承家業,或者得到一官半職,小人也能跟著沾沾光不是。”黃玉郎訕笑著說道。
“就算是條狗也知道感恩,說得多好。可是就有那麼些人,不管你做了多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玉郎,我讓你失望了,繼承家業是沒指望了,就更不用說能得一官半職了。”張守智又是一口飲幹了碗中的酒。
“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老爺不是已經讓少爺掌管家業了嗎?難道事情有變?”黃玉郎大吃了一驚。
“掌管家業?說的好聽,這不過是把我當成管家來使罷了。老家夥已經打算把張守仁送到巢州去了,他是鐵了心要投靠巢州了,之所以要擺出這種姿態,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你、我,還有革左五營都被老家夥給騙了,到時候張守仁走了,隻有我們要承受革左的怒火。”
張守智憤憤不平的說。
“什麼,老爺要把家業交給張守仁那個書呆子,難道老爺他,他肯定是被張守仁給蒙蔽了。”黃玉郎可不敢說張耀祖的壞話,話到嘴邊趕緊改了過來。
“什麼被蒙蔽了,這是我親耳所聽,一切都是老家夥安排的。”
“老爺這是怎麼想的,放著少爺這麼聰明能幹的不要,偏偏要那個逝世不懂得書呆子,真,真真是搞不懂。”
“你知道老家夥是怎麼說我的,聰明太過,將來必定連累張家,做事不能善始善終,終將帶來殺身之禍。簡直就是放屁!”張守智越說越氣,已經不再把張耀祖當成敬畏有加的父親,破口大罵起來。
黃玉郎心中的野望也破滅了,嘴上雖不敢說,心中也是對張耀祖十分不滿。主仆二人一邊發著牢騷,一邊喝著悶酒,不過片刻,張守智便已經酩酊大醉,伏在桌子上呼呼的睡過去了。
黃玉郎見狀連忙命人將張守智扶進了臥室,自己又坐在桌旁喝了一會悶酒,覺得無趣,便命人撤了酒席,自己借著月光踉踉蹌蹌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