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在這裏混得不錯呀！”黃玉郎看著汪道水年輕，有
些小看他了，沒想到竟然有了這樣的地位。
“唉，也算不上什麼。不過是從小讀過幾年書，能寫寫字，算
算賬，所以大王還是比較器重我，賞我做了個文書。”
黃玉郎試探著問：“不知道老弟是跟著那位大王？”
“張敬軒，八大王。聽說過嗎？”
“張敬軒？”黃玉郎攢著眉頭仔細想著張敬軒是何許人也，猛
地靈光一閃，想起一人：“莫非是張獻忠？”
“噓，不要提他老人家的名諱。”汪道水連忙製止黃玉郎。
“原來是他！”黃玉郎驚道。張獻忠早先出道時，不過是十三
家反王其中一家，名聲不顯，但自攻陷鳳陽之後聲名鵲起，被崇禎
皇帝恨之入骨。督師楊嗣昌雖然名義上是對付所有的流賊，但其實
是專辦張獻忠。後來張獻忠用計襲破襄陽，殺了襄王，楊嗣昌驚懼
自殺，天下士民聞之大震。張獻忠的名聲在民間也到了頂點，所以
黃玉郎才這樣吃驚。黃玉郎心懷敬畏，不敢再多問。
汪道水領著黃玉郎離開了此處，沿著盤山小路，一路蜿蜒向後
而去，轉了一個彎，麵前出現了一片宅院，雖然也是用石塊茅草等
物建成，但是要顯得更加精致一些。
汪道水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了後麵，從一個角門走了進去。
兩邊都是院牆，中間夾著一條三尺來寬的過道，又往前走了幾十步
，往左一拐進了一個小院落。正麵是三間正房，左右兩側是兩間廂
房，汪道水打開了左手邊的廂房：“表哥，這就是我住的地方，請
進。”
房間不大，外間是會客廳，擺著兩張衣帽椅和一張方桌，裏間
則是寢室，黃玉郎偷眼看去，除了一張木頭做成的床，還有一張條
案，上麵擺著不少紙筆書墨等物。陳設雖然簡單，但是比起向前的
地方，已經是天壤之別。
“表哥，您少坐片刻。我去吩咐廚房準備酒食。”汪道水說著
便出去了。
“好，表弟自去便是。”黃玉郎點頭說道。將汪道水送出了房
門，黃玉郎坐在一把椅子上等著汪道水回來。可是過去了許久，還
不見汪道水回來，黃玉郎百無聊賴，便站起來信步走進了裏間，順
手從條案上拿起一本書，定睛看去，原來是本《資治通鑒》。黃玉
郎心中冷笑道，一介流賊，還竟然看這樣書，難不成還想做宰相不
成。黃玉郎將《資治通鑒》放了回去，又抽出一本，竟是本《孫子
兵法》。黃玉郎沒了看書的興趣，站起身來剛要出去，突然聽見窗
外有人說話：“大王此時宣召我等，不知所為何事？”“應該是攻
打張家寨之事，前幾日不是已經商議停當了了嗎。”“可是我聽說
張家寨已經遣人送來了糧食，再行攻打豈不是師出無名？”“這就
不是你我操心得了，還是快些去，到時一聽便知。大王的脾氣你又
不是不知道，如果去的晚了，免不了要受一頓責罰。”“不錯，我
們快些走。”兩個人一邊說話，漸行漸遠。
黃玉郎聽完後，不由得跌坐在了椅子上，心中一片雜亂，腦子
裏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表哥，你怎麼了？”黃
玉郎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汪道水回來了，手裏拎著個
食盒。黃玉郎勉強一笑：“沒什麼，隻是等得久了有些困倦而已。
”
“表哥，恕罪。本來是想早些回來陪著表哥說說話的。不想大王
臨時召喚，小弟回來時又順路去了趟廚房，把這個捎了回來。所以
耽擱了不少時間。”汪道水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