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道水打開了食盒，從裏麵取出了一盤羊肉，一盤魚，還有兩盤
青菜，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看上去青翠欲滴，非常誘人，最後又取
出了一小壇酒，兩副碗筷。
“山中條件簡陋，讓表哥見笑了。不過這羊和魚都是現殺現做的
，這青菜也是山中特產，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山珍奇味，倒是十分的
新鮮。還有這酒，也是我們自釀的野果酒，甘甜可口，表哥嚐一下
。”汪道水拍開了壇口的泥封，分別給黃玉郎和自己倒了一碗。酒
色濃鬱，呈現一種美麗的琥珀色，盛在白色的酒碗，顯得極為誘人
。
“表弟太客氣了，這就已經很不錯了。嗯，這酒果然不錯。聞
之噴香，回味甘甜。”黃玉郎端起碗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忍不住
開口讚道。
汪道水又拿起筷子一指桌上的菜肴，笑道：“表哥再嚐嚐這菜
。”
黃玉郎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在嘴裏，細細的咀嚼了說道：“不錯
，肉質細膩，入口即化，一點膻味也沒有。羊肉好，這廚師也好。
”黃玉郎又夾了些魚和青菜，也是讚不絕口。
得到了黃玉郎的肯定，汪道水顯得很是高興，繼續殷勤的勸酒
布菜。兩個人推杯換盞，很快就有了三分酒意，感情也迅速升溫。
黃玉郎心中一直在想著先前偷聽到的談話，一直想問一下汪道
水，但是不敢開口。此刻借著三分酒意，黃玉郎膽子也大了許多，
試探著問道：“表弟，表哥有句話一直想問表弟，但是事關貴山寨
，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我們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問的，表哥但問無妨。”汪道水
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說了，如果說的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
還要表弟擔待些。”黃玉郎將身子向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
我聽說，八大王要攻打我們張家寨，不知道可有此事？”
汪道水臉色一變，問道：“表哥，你是從何得知此事？”
黃玉郎看見汪道水臉色不對，心中也不免有些害怕，隻得揣揣
的說道：“你去了許久不來，我就在這裏等表弟回來，窗外不知是
誰正在談論此事，我是無意之中聽到的，絕不是有意窺伺的！”
聽見黃玉郎隻是無意之中得知此事，汪道水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但仍是警告道：“表哥，這是軍事機密，你千萬不能出去亂說，
八大王的脾氣你不知道，那是瞪眼便要殺人的。”
黃玉郎心中道，八大王張獻忠的威名誰人不曉呢，那是傳說中
的吃人魔王呢。心中雖然這麼想，嘴上卻不敢說出來，猶豫了片刻
，仍是壯起膽子繼續問道：“表弟，事關我們張家寨，與哥哥的身
家性命密切相關，由不得我不打聽。我發誓，絕不外傳，你就告訴
我吧。”
汪道水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半晌，才好像下定了決心，卻不說
話，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一條小縫，向外看了一番，這才將房門掩
上回到桌前。汪道水壓低了聲音說道：“表哥，其實攻不攻打張家
寨，並不在我們，而是在於你們。”
“在於我們？這從何說起？”黃玉郎詫異地說。
“天將入冬，革左五營缺糧少藥，日子過得很是艱難。原先恭
謹的小山寨見革左五營吃了敗仗，也不像向前那樣，糧食等物資不
是拖延著不給就是缺斤短兩，這讓大王們很是生氣，所以想找一個
出頭鳥殺一儆百，恰巧就趕上你們了。”
“我們一直對革左五營有求必應，這次還送來了五百石糧食，
不應該是我們呀。”黃玉郎爭辯道。
汪道水說道：“不錯，你們是送來了五百石，但是你們的份額
是兩千石。而且，有消息說你們張家寨投靠了官府，不知道可有此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