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勝後越陷越深(1 / 3)

艱難的度過一劫,贏了22萬,我還要繼續賭嗎?趁荷官換牌休息的時候,我也暗中問了問自己,那一刻,其實我正站在一個通往地獄的大坑裏。 左邊地獄之門已經敞開,乍看一眼,裏麵似乎富麗堂皇。右邊有一架大網,坑口的梯子可以讓我爬出坑口回到人間。 那一刻,又恰巧來了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阿強打來的。 我看看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中午1點,是阿強睡醒起床的時間,他看到手機裏賭場公關發給他的短信,知道我已經贏了200萬。 戰績了不起呀,可以停下來了吧?阿強奉勸我見好就收,畢竟贏200萬不是一件小事。 剛好下午我們的新賭廳要搞一個拜神上香的儀式。阿強說,大部分參股的股東都會到場,他希望我把籌碼兌換了,趕過去參加。 第二個電話是張姐打來的。得知我在威尼斯賭廳找了別人簽馬,張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很快,他和剛子趕過來威尼斯賭廳。 張姐說,昨晚我不是不願意簽馬給你,是因為另一個合夥人的現金沒拿來,商鋪的現金不夠。 現在他的資金夠了,問我願不願意退了威尼斯的籌碼重新去四季賭場玩,或者兌了現金就此收手。 張姐和阿強一樣,都是為了我好,我是張姐最優質的客戶。相處久了,我和他之間除了合作利益之外,還是存在感情的。他常給我介紹一些澳門的人脈,希望在生意上可以幫助我。 雖然張姐也擔心我這個客人被阿強這樣的競爭對手拉走,但作為長輩,他更關心我的輸贏和發展,希望我次次贏錢,把事業做大。 奇怪的是,我老婆竟然沒有來電話,睡醒了也沒有來找我。 如果老婆來了,當時我一定會走,因為我不會在他們家人麵前繼續堵下去。但老婆睡醒後,帶他家人直接坐船回深圳了。事後他說當時手機恰好欠費了,寫給我的短信其實並沒有發送成功。 他沒有來找我,也是因為怕影響我輸錢,他也不願意家人再看到我賭桌上的籌碼。 還賭嗎?我問自己。 上帝確實在拯救我,上帝不會輕易施於懲戒,更不會幫一個賭徒贏錢,他隻是在一個設定好的時機裏,給一隻迷途的羔羊予以規勸,讓我恢複理智,讓我能冷靜下來,重新有辨析思考的能力。 上帝的拯救是不起眼的,仿佛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一件小事,是整個事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經過。但如果你跟隨了他的指引,卻在不經意間避開了暗礁和驚濤駭浪。 魔鬼的引誘太明顯了,大門洞開,裏麵富麗堂皇,似乎有無數寶藏,讓你忍不住想進去一探究竟。 我對張姐說,再打一會兒,贏到50萬我就走。 我又起了貪婪之心,我想起那輛白色的奔馳,我的本錢是180萬,要贏到50萬,隻需要把台麵的202萬籌碼打到230萬即告成功,就是要用202萬去贏28萬。 對一個運氣正旺、年富力強、經驗豐富又有足夠財力支撐的賭徒來說,很難嗎? 我要趁網迅速結束戰鬥,所以我看準了一段要開莊的路,就直接把30萬的籌碼壓在莊上,輸了。 我又押了一注20萬,買弦,又輸了。我換了一張賭台,忍耐了5分鍾,又押了一注50萬,還是輸了。撒旦在冷笑,看吧,那傻子在地獄裏尋寶。 那一刻,賭了2天2夜後,已完全被狂妄和貪婪控製的我終於賭瘋了,徹底忘記了自己定下的賭博戒律。 我忘記了辛苦創業的十幾年經曆,忘記了從小到大一個普通家庭父母的省吃儉用,忘記了兄弟姐妹節儉平淡的生活,忘記了挺著大肚子在家等我消息的老婆,忘記了即將為人父的重大責任,我已徹底淪為魔鬼手中的玩物。 張姐搖搖頭,籌碼不是她簽給我的,他無法幹涉,但她實在看不下去,起身先走了路,再留下來陪我。 阿強聽到消息,也匆匆從公寓趕過來,他來到廳裏的時候,我手上還剩下60萬籌碼。 他把我拉到一邊,很嚴肅的責問,你怎麼能這樣下注?你好自為之,隻有台麵這些籌碼,我要對你的公司負責,不能再牽馬給你了。 阿強留下了嚴厲的警告,很快就離開了威尼斯。 但我真的很想贏,我銀行卡裏的每一分錢都是我承諾給妻子女兒美好的未來,我絕不能讓他們輸出去。 我不聽任何人的勸,路在不停勸我回去休息,我不聽。 輸淺倒,贏有輸淺,這個過程讓我抓狂,讓我心裏崩潰,心態絕望。 我好累,請給我一個機會,再贏回來,我一定收手。淩晨兩點,當沮喪和疲憊將我完全擊垮的時候,我手上的最後一個籌碼也輸完了,被打回原形,又回到輸180萬的狀態,仿佛夢遊了一場。 該回去睡了吧?剛子的語氣也又冷又硬,連清風哥也省了,他恨我為什麼會如此糟蹋金錢。 我更恨我自己,厭惡現在這個素不相識的我,但我好困,隻想馬上睡覺。 這一晚,我確實是睡著了,因為我已堵截了全部體力,腦力也消耗完了,甚至連思考、懊悔的力氣都沒有了。 睡眠很淺,做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夢,每一段夢結束時都被驚醒,但加起來我總算是睡著了五六個小時。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昨天的經曆,因為一回想會讓我很沮喪。 今天,華姐和她的新合夥人南海貴會簽馬給我,我得重振旗鼓,把輸掉的錢贏回來。 南海貴這個人已經60多歲,是澳門早期黑社會的一個前輩大佬,年輕的時候在澳門地區也算是有一號字頭的人物。 回歸前,在澳門黑幫鬧得最凶的那幾年,他也被捕入獄,吃了十幾年的牢飯,幾年前才出來。 南海貴個子不高,頭發花白了,但還像年輕的古惑仔一樣紮著一個小辮子。 做了十幾年苦窯,錯過了澳門發展最快的10年,南海貴手頭應該是沒什麼錢。 但由於他在澳門幫派元老級的地位和民企出來後,還是有一幫徒孫輩的澳門年輕仔跟著他混,加上早年跟隨他的一些手下,現在也有不少發了家,成了某某貴賓廳的廳主,這些人也會在賭場給他一些資金或客源方麵的照應。 張姐在洗馬生意上與南海貴合作,是因為畢竟他的主業是旅行社和錢莊生意,對大額的賭資放數收債,他需要和南海貴這樣有一點勢力的人合作,才有安全感。 澳門幾乎所有的所謂社團,沒有哪一個不與賭博有關,甚至是完全依賴毒液。 其中有人從事正規的洗馬業務,有人以高利貸為生。既然踏足澳門設計賭業,我也並不忌諱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活在這時代,隻要能廣開財路,沒有人會不樂意多結交幾個朋友。我的事業正蒸蒸日上,在深圳也算是一個有財識有財力的青年老板,我難道會因為賭錢得罪黑社會,被人追殺嗎? 絕對不會。 但是正因為華姐找了新的合夥人,分擔了風險,他們才敢放手牽更多的碼給我,而我的賭局就這樣不受約束的成倍放大了,現在的賭局規模遠遠超出了我的財力承受範圍。 23日這一天,在四季賭廳,我又向張姐他們簽了170萬,加上之前的180萬,目前共簽了350萬。而這一天開始,我無法再專注地在賭桌上搏殺了,因為我的朋友們已經開始擔心我身邊的信任危機出現端倪。 首先是老婆一早發來短信,怎麼樣了,老公? 我不想讓他太擔心,於是回複,贏回20萬,要慢慢來,爭取明天回去。接著是大鵬打電話過來,清風,贏回沒有? 我含含糊糊的說,還是輸一點,不過好些了。 其實大鵬這個電話隻是試探,他回到廣州後,感覺我的賭局太大,超出了他意料之外,就把情況告訴了另外兩個股東。 於是,另外兩個同學又輪流打電話過來說,清風注意風險,我們還是要以經營賭廳為主。 小小玩玩便可,輸一點沒關係,事實上,哪隻輸了一點,我在心浮氣躁中又多輸了100萬。 我知道自己現在處境很危險,從來沒有輸過這麼多,而且發展事態很不妙。 阿強知道我賭得很大,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