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輸了十萬,台麵隻剩20萬籌碼。剛子在一旁問我,清風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是好意怕我一輸到底。他已經點好了一份果盤和甜品,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我點點頭,離開賭桌,去旁邊吃甜品。 這時候,大鵬來到四季賭廳找我。 大鵬是我的中學同學,也是我公司的小股東之一,這次過來澳門,他也是作為我們公司的代表之一,和我一起參加賭廳的開業酒會。 以前我和大鵬一起來過幾次澳門,我看出他的性格不適合賭錢。每次剛有小贏的時候,他就開始嘻嘻哈哈和周圍人荷官說笑,舉止有些得以輕撫。一旦輸錢的時候,他又表現得過於緊張,抱怨沒有耐性,結果更是很快輸完。 不過好在大鵬輸了後表現得很有克製力,每次來澳門輸幾萬元後就收手打道回府。 大鵬家在廣州,他是剛從珠海拱北過關趕來的,提前一晚過來,他也是想在百家樂上試試身手,看能不能贏點小錢,喜上加喜。 看到我台麵有20萬的籌碼,他便跟我借了5萬,和我一起下注。 其實這樣做我是犯了兵家大忌。賭場就是戰場,不可輕敵,更不可兒戲。一來我沒法按照既定的下注套路來投注了,二來大鵬在一旁有時看法與我不一致,使我們的下注變得不夠堅決,三來我的精神已經不夠集中,感到意念沒那麼強了。 結果淩晨一點多的時候,20萬籌碼全部輸完,那麼算上之前輸了10萬,今晚我就已經輸了30萬。 我不敢在大鵬麵前繼續跟路在簽馬,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澳門賭得這麼大,再說我也不能繼續和大鵬在一張台上賭了,必須要想辦法贏錢。 因為這可是真金白銀的賭博,我們隻是小康之人,並不是富豪,幾十萬元在賭桌上絕非兒戲。因此我勸大鵬,今晚不行,我們倆氣場不合,你先回房睡吧,我自己再拿十萬出來追一下。 總算把大鵬勸回了房間,剛子問,清風哥現在休息還是怎樣? 我說你打電話給張姐,再從賬房簽50萬出來,從晚飯後到現在,今晚實在是太失敗,究其原因是太亂。 突然來的買車念頭,大鵬的中途加入,急躁的投注,這些內在外在的因素完全破壞了我的既定策略,造成先贏後輸的局麵,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怎能不輸? 現在大鵬已回房睡覺,奔馳車我也不去想了,要在這個晚上用50萬本把剛才輸的都贏回來,但我的心還是很急躁,而且按捺不住。 我想在大鵬睡醒之前,把輸的30萬全部贏回來,這樣明天好和他一起安心參加賭廳的活動,也好安心接了老婆後一起參加酒會。 這個結就一直在我心裏疙瘩著,變成各式各樣的亂牌,跟我搗亂。 整個晚上,我手上淨抓一些2點三點的小牌,不到三個小時,50萬又輸完。 我怎麼了?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我問自己,我為什麼會這麼急躁?輸30萬並不多,怎麼會又搭進50萬? 以往輸了更多的時候,我都比今晚要鎮定。我的思緒好像很亂,意念始終集中不起來,沒法投入到賭局裏去,所以那些牌,那些路,他們不聽我的話了。 輸了80萬。回到廳裏,剛子已經不敢跟我說話,他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著咖啡,在等我的下一步指令。 我對剛子說,再簽50萬出來吧,張姐在家裏也知道我這邊情況不妙,打電話過來問我困不困,要不明天再打。 我說沒事,但是結果卻更殘酷,第二個50萬又在4小時內全部輸完。 已經早上9點多了,我很累,情緒沮喪到極點,腦袋亂得像一團漿糊,沒辦法堵了,隻能回酒店房間睡覺。 剛子在澳門有宿舍,他打了個車自己回去了。回到房間,大鵬還沒有睡醒,他迷迷糊糊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我回答道,不行,又輸了幾萬。 躺在床上,我渾身無力,腦袋重得像灌了鉛,眼皮也累得打不開,但是我根本睡不著。 不管身體怎樣乏累,我的腦袋裏就是有嗡嗡嗡的各種雜聲,根本靜不下來。 也許很多熬夜輸錢的賭徒都會有此同樣的經曆,澳門的賭場內空氣是充了氧的,所以玩家在賭的時候精神會被動的提高到比平時亢奮的狀態,但更重要的是,賭錢的刺激使人的腦神經一直繃的緊緊的,加上懊惱沮喪的情緒影響,根本放鬆不下來。 假寐了一個小時,實在很難受,我起身翻開酒店房間的小冰箱,找到一隻小瓶裝的酒,也不管他是什麼酒了,我仰頭一口就全灌進肚裏。 我隻想盡快放鬆,盡快睡覺,但還是不行,無法入睡。 我不知今天究竟是怎麼了,輸了130萬,但這並不是我的賭博史中最慘的一次,我還有大把的賭本可以翻本,除了我自己卡裏的錢,化解阿強他們都會牽馬給我,而且有前期的盈利支撐,這個數字並不會使我致命。為什麼我精神變得那麼緊張?為什麼我無法入睡? 就這樣在床上半夢半醒的熬到了下午3點多,我老婆和她的兩個姐姐、二姐夫一行也到了澳門,張姐的司機已經把他們接到了四級酒店。 完全沒有睡著覺,又輸了錢,我的狀態差到極點,但由於平日裏鍛煉較多,體質不錯,所以熬夜後的不適他們都看不出來。 老婆問我輸了多少,我告訴老婆沒事,輸了二十幾萬。 四季酒店和威尼斯酒店是相連的。放下行李後,老婆的二姐說九牧,威尼斯的聖靈還沒有去逛過,於是老婆就帶著他們幾個去威尼斯酒店玩了。 我給了老婆2萬港幣,因為她也喜歡去開大小的賭台上小玩。 安排好家人一行後,我和大鵬換上西裝,去參加賭廳的開業酒會。 本來投資賭廳是我們的一件大事,我們對開業酒會還是比較期待的,但現在我眼乏體累,精神還在因緊張而亢奮,而且因為輸錢,心裏急著想翻本,因此對酒會的交際應酬完全是敷衍了事。 阿強給我介紹的人喝了幾杯酒,也隻是在我勉強撐起的笑臉和江湖一樣的腦袋中一掠而過。 我心裏隻想著,要麼回去睡覺,要麼繼續賭錢。 好不容易挨到了正餐時間,台上開始了幾個當紅明星的表演。 我草草填了點東西進肚子,就示意大鵬跟阿強打個招呼,我們先走。 晚上9點左右,剛回到四季酒店,大鵬接到他老婆來的電話,說女兒有點發燒,他要馬上出關回廣州。 這就是大鵬最大的優點,他有理智,不會嗜賭如命,無論何時,不管是是贏,他都會因為接到工作或者家事電話後隨時離開賭場。所以他的性格雖然不適合賭錢,但他永遠也不會疏導,不可自拔。 大鵬走後,我頓時感到精神上的壓力卸下來很多,因為我又可以放開手腳,按我的策略來翻本了,所以我決定暫時不回房睡覺,反正也睡不著。 於是打電話給張姐,讓她通知剛子再拿50萬過來,算起來以總共跟張姐拿了180萬,但張姐並不擔心,她和我一樣,都相信我很快能贏回來,因為已經有過好幾次這種經曆,輸輸贏贏隻是增加洗馬量而已,以我在賭桌上的定力和技術,最終我一定會贏錢走的。 但這次真的是撞了邪牌,很差,非常非常差,眼看要出長莊的路,我一壓上去就開出閑,兩閑兩莊的排列,我一壓上去就會多出一個。 很快又輸了十幾萬,台麵隻有35萬左右的籌碼。偏偏這時,老婆又帶著他兩個姐姐和二姐夫從威尼斯過來了四季賭場。 老婆的姐姐和姐夫不是第一次跟我來澳門,以前和我一起來過幾次,都是吃吃玩玩,贏幾萬塊錢就走。這回他們是第一次看見我堵得這麼大,有些驚訝,因此他們坐在一旁觀戰,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