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好生沒趣,如此盛宴,竟不邀朕共飲此杯?你我結誼百年之久,孤王怎好這般疏漠於朕?莫不是這新晉之妃同朕有何糾葛,孤王適才避朕不見罷?”隻聽得一喉溫嗓揚聲疑道,唇齒間滿是譏諷之意,眾人皆驚疑不定的提眸去瞧。
隻見那人著的一襲絳色錦袍,一雙狹眸晦暗不明,麵上盡攬揶揄之色,兩瓣粉唇亦微弧幾許,好似蘇盡銘此舉委實可笑至極。
我雙眸皆瞠,滿麵染盡怔色,心下失措不已,喉間微緊卻是道不出隻字半語,惟有斂緒漠然的故作未聞那般,自顧的垂首緘口不應。
晏清?他怎會尋至此地?又是何意圖?
“晏帝此言差矣,傾城乃是寡人趕巧自臨城尋回的民間女子罷了,晏帝貴為一國之君,又怎會識得我大漠的尋常女子?
且傾城不過區區一介妃嬪罷了,這等小事,怎好勞駕晏帝屈尊至此吃酒?”蘇盡銘不甚在意的掀唇嗤笑道,蒼眸微染寒色,麵上甚是淡漠,腰腹間的溫掌卻是愈緊幾分。
我心神稍穩,抬指輕扶過他的掌背,勾唇朝他淺笑一顏,轉而眉目微舒,滿麵盡染疏漠之色,同晏清客氣道:“不知貴客造訪,有失遠迎,望恕罪。王上所言甚是,妾身不過區區一介尋常女子,又怎會同貴客有何糾葛?許是貴客瞧差了罷。”
聞我如是述道,晏清狹眸微眯,滿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唇齒間卻是故作狐疑道:“既是如此,那便是朕瞧差了呢。
恰逢前時巧遇一人,此人甚為稀怪,說是來此尋妻,朕亦是同他結伴而來,不知王妃可願見他一見?”
“晏清,你休要張狂,日後定同你清算舊賬。”他嗓間甚是清冷,發髻以玉簪恣意輕綰,著一襲白衫大步邁來。
他頎長白淨的指骨輕扶過麵上的假具,爾後將其麵具一舉擷去,一雙邪眸蘊滿溫融的緊瞧住我,蒼白的麵上微攬些暖色,揚唇輕笑道:“傾城,我終是,來尋你了啊。”
他清淺的笑貌盡入瞳底,我耐不住眉目皆熾然,雙眸不免浸滿赤潮之色,兩瓣細唇亦輕顫微瑟,心下更是狂躁不止,渾然不覺間便自蘇盡銘懷中一舉起了身,十指緊嵌進掌肉卻無甚痛楚,喉間灼息漫溢卻終是道不出隻字半語,惟有足下鬼使神差的欲朝他行去。曲照籬,我好生,好生念你呐。
蘇盡銘見我這般模樣,眉目免不住稍沉幾分,麵上亦微攬些許晦黯之色,抬掌一把緊攥住我的腕骨,指間氣力甚足,直掐得我腕間骨肉生疼不止。
顱間混沌不堪,我甚是迷蒙的垂首瞥他,卻將他滿蘊寒氣的蒼眸瞧了個清明,神智霎時回顱,身下如墜冰窟般涼得徹透,心下絞痛不已,失神的任其引我再度落座近旁。
蘇盡銘抬眸緊瞧住滿麵淡然的曲照籬,唇畔輕掠過一弦笑色,提聲客氣道:“這位公子怕是識差人了罷,傾城乃是寡人所納之妃嬪,斷然不是公子所尋之人,公子若無意留此吃酒,那便請回罷。”
曲照籬邪眸淡睨之,麵上微攬些笑色,唇齒間卻是肆無忌憚的嗤誚道:“吾妻入得家門已近三載,何有識差之理?
倒是孤王貴為一國之君,怎好將吾妻強囚於此?我既不辭千裏尋來,孤王卻仍是矢口抵賴,當真是可笑至極啊。”
聞言,我心下慌措不止,忙抬指輕覆過蘇盡銘微兀的細骨,清眸稍垂,故作鎮定的強笑道:“妾身乃是王上所納之妃嬪,並不識得公子所為何人,望公子莫要在此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