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奇耾國嗎,柯克?”柯克忽然問道。
“沒有,那是什麼國度,在那裏?”
“目前隻有我和羅伯特奧爾三個知道,看來奧爾沒有告訴你,故事要從我和羅伯特的那次遠足講起,確切地說——”凱瑞仰起頭,看了看天“是從烏鴉的叫聲開始的——”
凱瑞學著奧爾的口吻慢慢地講了下去,等到抵達荊棘嶺的時候,才講完“時間之箭”,霧漸漸散去,已經看到太陽了。
“這就是掬悅溪——我給起的名字,還和去年一樣,水還是那麼多。”凱瑞向柯克指著身邊那條小溪。
“水看起來很清澈,我喝一口。”說完,柯克放下行李,低下頭去,深吸一口,仰起脖子,咽下去,又低下去,連喝了十幾口水,“果然非同反響。”柯克讚道。
他們走進荊棘嶺,然後向嶺上走,走了沒多遠一眼就看到那個土洞,洞口朝著正東,每天陽光最先照到這裏。
柯克看看了說,“這個位置不錯,背朝風向,冬天不會冷,不過夏天可能會熱。”
“沒事的,我可以想辦法避暑,天氣好的時候,在這裏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百畝樹林。”
“視線的非常寬廣,你隨時可以回去的,我原以為你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柯克說道。
凱瑞似聽非聽,她在想著自己的事兒。
凱瑞想著——晚上的時候,她就這樣立在荊棘嶺上,靜靜地注視著遠處神秘的百畝樹林,樹林裏麵閃爍著點點亮光,還有風,那是從樹林裏麵吹出來的風,聽風傳來百畝樹林裏的悄悄話,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就濕了,她沒想到自己離開百畝樹林是那麼的難。凱瑞後悔自己沒有把百畝樹林看個夠,在她晚上合眼的那一刻,腦海中可以把百畝樹林的輪廓複原出來:這裏是奧爾住的槐樹,前麵就是羅伯特的兔子洞,再往南就是伊爾的木棚……
“這個洞不夠深,下雨的時候可能會淋進來,可以再往裏麵挖,裏麵的土是軟的。”柯克鑽進洞去,邊走邊用腳刨著地麵。”
“是有點兒淺,以後我會天天往裏麵挖的,你下次來得時候,也可以住在裏邊了。嶺上有很多寶貝,一會兒我帶你去看。”
“看得出來,這裏比我的沙坡豐富有趣的多,沙坡沒有這麼多長刺兒的植被,也沒有這條小溪——”
“沙坡下麵也有一條河啊!”
“沙坡下麵哪來的河?”
“洋河”
柯克忽然一笑,不答。凱瑞領著他,出了洞,繼續往上爬,柯克回頭問道,“這裏非常安靜,你耐得住寂寞嗎?”
“慢慢適應吧!——寂寞的時候,我去找你們。”凱瑞爬上了核桃樹,柯克跟著爬了上去。此時已到午時,嶺上霧氣盡散,一派晴朗,陽光照得有些熱,果真有把肚子曬破的氣勢。柯克閉上眼睛,稍稍休息。凱瑞趕到一陣心慌——我這就已經離開百畝樹林了,我這就已經離開百畝樹林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麼?我不想離開你呀,真的不想離開,可是我又沒有別的選擇——
凱瑞感覺自己的心在流淚,這是一種不能自已的體驗,說不清,道不明,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知曉。
一會兒柯克醒了,“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們回去吧!”說著柯克從樹上跳了下去。
走到洞口出,柯克站住,“我該回去了,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嗎?”
凱瑞心裏非常難過,她知道柯克必會說這句話的,“哦,沒什麼事情了,真的就要走麼?真舍不得你這麼快就走,(以後就剩我一個在這裏了。)”後麵半句話凱瑞嘴裏沒說,心裏卻在想。
“我也會常來看你的,在這裏或許真能忘掉那些不快,希望你盡早快樂起來。”說完,柯克徑直向下走去。
這裏就要剩我一個了——凱瑞望著柯克離去的背影,忽而體驗到一種被放逐的感覺,當初伊爾離開百畝樹林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那真是心腸如同刀絞一樣的難受。她告訴自己,終有一天她還會回到百畝樹林的,終會有那麼一天。
柯克身影慢慢向坡下移動,走的那麼平穩。
“你還會來看我的嗎?”凱瑞手呈喇叭狀對著柯克的背影呼喊道,柯克回轉身,“我會的。”
“你不會把我忘了嗎?”,柯克又答應道,“不會。”
“你會讓我去你家嗎?”柯克笑了笑,“隨時歡迎。”
說完柯克轉身,眼看就要消失在荊棘嶺了,凱瑞忽然一個衝動。
“那我現在就想去你家。”說著,凱瑞像箭一樣,從荊棘嶺上衝了下來,聽到聲音後,柯克忽然停住,回頭詫異地看見凱瑞連蹦帶跳地衝下嶺來,凱瑞就要衝到坡底,被前麵一塊巨石攔住,衝上巨石,縱身一跳,在空中伸展四肢,向下滑翔,柯克張開雙翅,接住了凱瑞。
“怎麼突然又想回去呢?凱瑞,你不是很喜歡這裏嗎?”柯克說道。
“我看不了你的背影,柯克,看你的背影漸漸消失,我會很揪心的,受不了的,我要跟你回去,然後一個人再回來。”
“你想見羅伯特?”
“嗯,還有羅賓,本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離開百畝樹林的,可是我忽然間就想見他們了,仿佛已經好幾年沒見。”
“那好吧,今天你就住到我家,晚上去找羅伯特和羅賓——對了,奇耾國的故事好像還沒講完吧!”
“哦,是的,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講到那裏了?是‘時間之箭’吧!然後羅伯特和我看到洞裏麵有光亮,我們就跟著光亮向洞裏麵走去……”
3
“羅伯特、羅賓,還有伊爾,好久不見你們了,好想你們啊!”凱瑞興奮的像隻和主人半個小時沒見麵的小狗,從羅賓身上跳到伊爾身上,又從伊爾身上跳到羅伯特身上。
羅賓笑著說,“是啊,凱瑞,我們最近沒有去百畝樹林看你,一定很寂寞吧!”凱瑞笑著不答。羅伯特慢慢地說,“柯克,最近我想搬到沙坡去住,哪兒有我挖的一個洞,現在天氣一天天變暖,草都長得很高了,我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和羅賓商量,以後就住在沙坡,等到秋天天氣轉涼,我再搬回來。”
“好啊,這下有人和我作伴了。”柯克點頭笑著說。
“怎麼沒看見李小毛,李小毛去哪裏了?”凱瑞忽然問道,“不會又去垃圾場了吧。”
羅賓笑著說,“難說,李小毛已經長大,由不得我們管了。”
“不聽話了。”凱瑞接到。
“貓咪本來就是喜歡自由的。”柯克說道。
“你說得對,或許去年我們管得他太嚴了,才弄成現在這樣。”羅賓說。
“你不要自責,羅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柯克說道。
“羅伯特,你什麼時候搬家,我來幫你,還有柯克,伊爾——對了,伊爾你要去白莊嗎?什麼時候走啊?”凱瑞問到。
“最近吧!你們都搬了,我也不能閑者。”伊爾說道。
羅伯特說道,“既然大家都在,我也不用叫了,一會兒就搬吧!晚上我就不回來了,羅賓,你把門鎖好吧!對了,柯克,今天上午你去哪裏了,我去找你怎麼不在?”
“我和凱瑞——”柯克正要回答。
“我們去遠足了。”凱瑞說道。
“那好啊!等我的腿徹底好了,我和你們一起去。”羅伯特說。
凱瑞對著柯克一臉苦笑。